“我忘了。”李素萍仍有些恍惚,搪塞道。
“忘了”李凤鸣更加疑惑了。
李素萍兀自去点燃了桌上的油灯,黑暗的房间骤然有了光亮,她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李凤鸣动动唇,刚想说什么,肚子却先一步咕噜了一声。
“姐姐有什么吃的吗我好饿。”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他在外面跑了一天,既没有吃也没有喝,此时早就腹中空空。
李素萍恍然大悟,连忙唤小二煮碗面来。
在等面的空隙里,李凤鸣先给自己灌了一大盅茶下去,勉强填填肚子,然后说道“我找了几个同窗问过了,奎哥这回恐摊上大事了。”
“他所判的那个案子,表面看上去虽平平无奇,无非就是恶少强占清白少女,纵容手下逞恶行凶,打死少女的老父亲,逼得少女跳河自尽以保清白。但是要命就要命在那恶少的身份非比寻常。他乃是当今皇后的远房小侄子,也就是皇亲国戚。
当时恶少的家人想送银子贿赂奎哥,让他手下留情,饶恶少一命。然而奎哥刚正无邪,执法如山,严词拒绝了那家人的贿赂。按律将恶少以及一干随从斩首示众。那恶少的家人怀恨在心,便暗通书信,将此事添油加醋地告诉给了皇后,求皇后为他们主持公道,让奎哥杀人偿命,一命抵一命”
李素萍心一惊,急急问道“可有什么办法能救得了陈奎”
“按目前的情况来看,皇上仅听信了皇后的一面之词,未全识事情的真相,才会误解奎哥。若是有人能替奎哥在皇上面前伸冤,奎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李凤鸣欲言又止“皇上年少,当今朝廷国丈当道,权倾朝野,就算是赏识奎哥的国相也不敢轻易替奎哥说话。”
李素萍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喃喃自语道“难道我们真的要眼睁睁看着陈奎去死不成”
“若是我的官不曾被奎哥罢免,或许”李凤鸣扫兴的摇摇头,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这个做什么。
面上来了,姐弟俩相顾无言,唯有压抑的气息在房间里蔓延。
一碗面即将见底时,李凤鸣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办法。他火急火燎地将嘴巴里的面吞下肚,说道“姐,我想到如何让天子见冤了”
“在午门外有一面登闻鼓,昔日太祖建国时,曾言过凡有冤而不能自伸者,皆可挝其鼓,皇帝闻之,必亲自过问,还其公正。我们大可以去试试。”
李凤鸣这么一说,李素萍泯灭的希望又重新复燃了起来。
两人经过一番讨论,决定由李素萍执笔,写一本为陈奎鸣冤的陈情奏折,明日姐弟俩一同前往登闻鼓诣阙上书,但求能救陈奎一命。
深夜的客栈里,李家姐弟俩一人研墨,一人执笔,斟酌字句,反复敲定用词,最终写成一本陈情奏折。
房间内直至东方既白,才熄了灯火。
第二天,天色才大亮,登闻鼓的响声便响彻整个午门内外。
掌管登闻鼓的官吏闻声而来,只见一蓝衣女子站在登闻鼓前,高举着鼓锤,正在敲打登闻鼓,当即呵斥道“是何人在此击鼓”
李素萍见有人来了,便停止了击鼓,不卑不亢地跪下道“小女子有冤要诉,请大人替小女子呈递冤情给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