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她,讯问道“你有什么冤情,非要呈递给圣上不可”
“因为此冤情非得圣上亲察,才能拨云见日,还小女子一个公正。”李素萍铿锵有力地应道。
官员轻蔑一笑,道“本官先不论你的冤情是为何,你可知道敲这登闻鼓有什么后果吗”
“自是知道。”李素萍道。她当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她才撇下凤鸣,独自前来。
“知道”官吏不相信她的话,言明“国法有令,为了防止尔等小民无端找事,造谣生非。在这登闻鼓前,凡是击鼓诉冤者,无论是谁,都得吃过三十计杀威棒,才能进一步递状伸冤。若是察得所告之事实乃弄虚作假,则发戍边充军,绝不留情。”
“本官大可告诉你,已经近三十年未有人敢敲响这鼓了,上一次敲响此鼓的人,还未伸上冤情,就死在了杀威棒下。”
“如此,你还要诉冤吗”官吏试问道。
李素萍昨晚已从弟弟口中得知了这条规矩,所以早有心理准备,不假思索道“小女子愿承受一切代价,只求圣上能还小女子一个清白。”
官吏看她小有姿色,心生怜悯,再次好言相劝道“并非本官恐吓你,寻常的成年男子都挨不住几下杀威棒,何况你这肩单体薄的小小女子呢本官劝你还是放弃吧,免得死在杀威棒下,做了冤魂。”
“小女子不惧。”李素萍咬着牙道。
她如此坚定,官吏也无奈,只能按律行事,呼来几名衙役,将李素萍带到了刑椅前。
李素萍看到刑椅上残留的暗红色血迹,浑身不觉一震。
官吏以为她怕了,道“此时你若反悔,还有离开的余地。”
李素萍惨淡一笑,摇了摇头,谢绝了官吏的好意,径直走向刑椅。害怕是真,不惧也是真。
在行刑前,官吏最后给了李素萍一个机会“你若是悔了,随时都可以停下来,不告了便是。”
李素萍听在耳朵里,却仍未有半分退意。
第一棍落下来,李素萍后背犹如开裂一般的传来疼痛,疼得她险险叫出声来。
还未等她喘过一口气,第二棍、第三棍紧随而来,李素萍只觉得口内腥甜,皓白的牙齿已然咬破了下唇。
富春院那些男仆的棍子虽狠,却尚有躲避的余地,不肖这杀威棒打得结结实实,避无可避。
四棍、五棍下去,李素萍后背细嫩的皮肤绽裂,衣物渐渐透出血色来。她的额头上更是布满豆大的汗水。
就算是见惯了打打杀杀的官吏,也怜悯的不忍再看这女子受罪的场面,刻意地别过头去。
十棍才过,李素萍半条命已然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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