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琴也捂着嘴泪如雨下,半天说不出话来,但因为最佳位置被老公占据,她只能绕到旁边去看孩子。
门外透进的微光,足以让桑琴看清床上睡着一大一小两只崽,里面那只被大崽护在怀中的才是她家毛毛,而被老公强行拥住大半身体的,是另一只陌生大崽。
看着自家老公抱着陌生孩子的大腿哭得一抽一抽的,桑琴脸上的伤感和激动都凝固了。
而且即便岑岩一再压抑,带出的不小动静依旧将陌生大崽吵醒,只见那崽睁开眼睛朝下看去的同时,伸手将怀中崽的眼睛耳朵都捂上了,小眉头紧蹙,像是在看扰人清梦的熊孩子。
桑琴“呜呜呜噗”
她立即伸手去拽岑岩,男人正哭得上头呢,但良好的夫德让他还是第一时间抬头去看妻子,一边抽抽噎噎地用气音和桑琴分享他的发现
“呜呜呜琴,人贩子把我们毛毛喂窜了,这孩子现在好长一条,我怀疑是喂激素了,必须得去好好查查”
桑琴听着岑岩的胡言乱语,啪的一下将一旁的壁灯打开,带着浓厚鼻音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岑岩,你抱错孩子了。”
岑岩扭过头,对上陌生小男孩深邃的蓝眼睛,余光瞥见被子之下还露出半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僵硬一瞬才松开紧扒着霍斯祎大腿的双手“抱歉。”
然后再次以饱满的情绪一把抱住被子里小小一只的亲生崽“呜呜呜呜呜呜毛毛爸爸来了呜呜呜呜爸爸妈妈来接你回家了呜呜呜呜”
桑琴霍斯祎“”
岑岩虽然努力控制音量,但依旧会时不时发出声音,更别说他身体哽咽抽搐会影响到怀中崽,霍斯祎忍了片刻还是没忍住“叔叔,你别哭了,他白天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很累。”
岑岩哪里听得了这种话,不用想就知道自家小小一团的宝贝崽子,被人偷走卖进山里一定受尽苛待,而霍斯祎无疑是将孩子受的苦具象化了。
岑岩根本绷不住,“哇”的一下就爆哭起来“啊哇呜呜呜我的毛毛啊”
霍斯祎“”
霍斯祎看向一向靠谱的桑琴,只见女人握着孩子的小手,脸上蓄满泪痕,极致的悲伤和欢喜让她一个音节都发不出,但笼罩在她身上的浓重情绪不比岑岩少半分。
夫妻俩就这样,一个暴风哭泣一个无声流泪,霍斯祎想拦也拦不住,睡成小香猪的奚翎没一会儿就被岑岩失控的哭声吵醒了。
奚翎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年轻十几岁的父母,虽然已经愁出两鬓白发,但还是比十几年后的满头银丝年轻的多。
奚翎小脸一垮,也哇的哭了出来,起身扑进爸妈的怀中,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岑岩桑琴对两位民警表达了万分感谢,就想先带孩子回市里,毕竟承河镇的条件有限。
奚翎一把抱住霍斯祎,强烈要求要把霍斯祎也带走。
在得知霍斯祎的出身,和两个孩子之间的神奇际遇后,征得霍斯祎的同意,岑岩桑琴决定带着两个孩子一块走,打算以后再亲自送霍斯祎回家并登门道谢。
一番交涉后,老管家被留在派出所里等待审核流程,奚翎一家三口带着霍斯祎一起回到市里暂时安置。
一上车,奚翎就小嘴叭叭说起他在禹家村遭了多少罪,还努力回忆出禹家村目前就已经存在的人口交易。
这方面他记得不是很准确,霍斯祎就从旁补充,理由依旧是梦中所见。
两人之所以没在承河镇派出所说出,一方面是小孩子很难取信于人,另一方面则是承河镇派出所算上所长才三人,想要像之前那般彻底瓦解禹家村还需要从长计议。
而岑岩桑琴这些年为了找孩子,和有关部门联络紧密,也格外憎恨拐卖人口这种罪恶行径,到了市里就立即找市局的人说明情况。
关于岑峻,奚翎更是大说特说,从坠海时的司机到先一步找到他并将他卖给人贩子的打手,他都记得牢牢的。
“司机叔叔说他女儿生了很重的病,只有弄死我,小叔叔才会给他足够的钱,他说他很对不起我,然后我们就一起掉进海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