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虹吃了一惊,好好的怎么解景要管曹杰的事儿
他安抚了清砚,先回灵堂去,见文生看起来虽文弱,却是长袖善舞,将一干来宾招呼得密不透风,暗暗放下心来。
趁文生得空,拉他到一边道“林大哥,我突然有些急事,赶着出去一趟,这边还请大哥担待一二。”
文生笑道“无妨,你只管忙你的去,只要不喝他们的茶水,便无人能在我这儿掀得起风浪。”
他笑起来时,睫毛细密密地卷起,与黛玉尤其相像,薛虹心底俞生亲近之意,与他握手作别,才赶去后院找贾琏。
贾琏坐在床上,正怒不可遏地训斥旺儿、兴儿“好好的,怎么二奶奶会知道船上的事儿,你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等爷下得床去,窝心脚把你们肠子都踹出来”
旺儿哭道“爷那会儿生死不知的,小的们若是不给二奶奶通个气,等回去了,哪还会有命呢”
贾琏拍着床道“薛二爷怎么教你们的你比着葫芦难道还画不出个瓢来”
兴儿扑在地上,涕泗横流“原是只说二爷醉酒撞了头的,谁知道二奶奶不知如何长了千里眼,竟知道得那样清楚明白”
贾琏还要发火,薛虹走进去道“琏二哥,怎么听说解大人将那曹杰带走了”
贾琏恨道“还不是这起子奴才多嘴,叫我家里那个煞星知道了,给那解景另送了书信,威逼着人家严惩凶手”
薛虹听他如此说,知道事已不可挽回,便劝慰他几句,转身出来赶往知府衙门。
解景得了凤姐的指示,担心薛虹从中阻挠,不能周全王家姑奶奶的嘱托,回到衙门就开署办公,给那曹杰定了以奴伤主之罪,正要施杖杀之刑。
只见薛虹疾步赶到,拱手道“府台大人且慢,下官另有冤情要诉,还请大人一并处理”
解景笑道“不过是个奴才,薛老弟何必如此执着若因此伤了亲戚和气,岂不划不来”
薛虹正色道“既念亲戚情分,便需互相尊重,如何先要欺凌我的人”
解景听他如此说,便挥退左右,陪笑道“我的小爷哎,你不会要告琏二爷逼迫一事吧这可万万使不得你们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一损既损,总要顾及体面”
薛虹道“我们需要体面,林家就不需体面了吗我岳丈尸骨未寒,就让他的家奴背上杀主罪名,他的体面如何说”
解景听他如此说,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叹道“我也不愿平白得罪林家,这不是我们姑奶奶下了死命令嘛一定要伤了她丈夫的人偿命”
薛虹接过信来看了,道“这书信今日才到吧”
“可不是怎的,”解景愁眉苦脸道“我一大早出门时,门房交给我的。”
薛虹笑道“从京都到苏州,最快也要三天,凤姐姐想是刚得到信儿就写了这封信。那时琏二哥正生死不知呢,她自然着恼,如今琏二哥安然无恙,不过是我们回去陪个礼,她就消气了,哪里需要真个弄出人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