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太后说着,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却又突然停下,转头看了他一眼。
“皇帝,你好自为之吧。”
堂溪涧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拳头一点点握紧。
若是从前他或许还会放过纳兰家,但从她给祝卿梧下药的那一刻,就只能不死不休了。
“海恩。”堂溪涧走到桌前,拿起毛笔,一点点画下祝卿梧的画像。
“去诏狱要两具尸体,一男一女,悬于城墙上,然后把这张画像散出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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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溪涧在皇宫中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他的消息。
堂溪涧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海恩,他怎么样了”堂溪涧想要去看他,却又觉得这件事不该就这么轻轻掀过去,纵得他没了规矩。
“祝公公晕过去了。”海恩回道。
堂溪涧闻言,终究还是坐不下去,起身向外走去。
跨出大门的时候,堂溪涧想自己是不是太纵着他了。
可随即又想,纵就纵了。
毕竟这偌大的皇宫里,也只有他是堂溪涧的心安之地。
堂溪涧终究还是忍到了成亲那日。
奉茶时,纳兰太后望着他,心满意足地在他的手里放了一个红瓶。
堂溪涧冷冷地冲她露出一个笑,拿到解药便向乾明殿走去。
身后的海恩满头大汗地追着他,说:“陛下,这不合规矩。”
但堂溪涧已经听不进去,只是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转头问他,“阿梧呢”
海恩愣了一下,回道:“奴才不知。”
堂溪涧找了很久,才在观星台上找到了他。
他轻飘飘地站在护墙上,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落下。
“阿梧”堂溪涧急忙叫道,想要上前,却又怕吓坏了他。
“不是阿梧。”
小太监听见了他的声音,转头看向他。
突然摇了摇头,对他说道:“我叫祝卿梧。”
说完还冲他笑了一下。
堂溪涧从未觉得一颗心跳得如此快过,他想说:“好,叫什么都好,只要你下来。”
然而他却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站在那里轻轻晃晃,看起来就像一片枯叶,就要飘走了。
堂溪涧望着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要失去他了。
哪怕在战场上刀剑插进他身体时,堂溪涧都没有这一刻如此害怕。
“阿梧回来我放你出宫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堂溪涧声嘶力竭,他什么都不要了,可是阿梧也同样什么都不要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阿梧冲他笑了笑,继续向后退去。
“堂溪涧,我不要你了。”
接着,他便像一片轻飘飘的枯叶,就这么落了下去。
周围的惊呼声一片接着一片,堂溪涧手里握着的瓷瓶就这么掉了下去,碎成了无数碎片,掉出一粒粒药丸。
他费尽心思得来的东西,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痛过,仿佛被人硬生生撕开成了两半,也从未这么轻过,所有的执念似乎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整个人也跟着一并散去。
堂溪涧有些艰难地抬步向前走去,短短几步路却好像走了一生,他从未发现,原来走路也会这么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