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帝嘴唇颤抖,似乎很难将那个称呼说出口,“父皇现在唯一能给你的补偿了。”
堂溪涧神色依旧淡淡,“谢父皇。”
堂溪涧出去时,脑海中突然那日想起纳兰贵妃来找他时的话。
“六殿下刚立奇功,不趁热打铁,反而自请戍边,大节大义,令人称叹。”
“娘娘言重。”
“有大舍必谋大得,不知六殿下的得是什么”
“先君臣,后父子,臣之本分,无所谓得舍。”
“是吗看来殿下心中真无所怨,不怨水家流放,不怨你母亲葬身火海,不怨多年欺侮,不怨陛下”
堂溪涧闻言沉默了下去,只是挑眉看向她。
“可我有怨。”
“那娘娘所怨是什么”
“六殿下应当知道我怀过孕,是个男孩,本应是你的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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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我宫中的花蕊中被人放了麝香,不过六个月,我便滑了胎,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怀过孕。”
“娘娘为何告知我这些辛秘”
纳兰贵妃仰头拭了拭眼角的泪水,笑道:“你之前于猎场救了陛下,如今又立下战功,却又不参与党政,只是一副尽心国事的做派,陛下定然对你愧疚,想必很快就要重新再论你的名分了,你的母亲早逝,而我无子,你我合作,最为合适,若他日”
纳兰贵妃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你无论是正生母名分还是追封,我都不会干涉。”
“那娘娘所求是什么呢”
“六殿下,若你他日登基,娶我纳兰家女子为后。”
堂溪涧闻言沉默了下来,意料之中的答案。
自古女子入宫便是为母家图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很公平的合作,但不知为何,堂溪涧还是犹豫了一瞬,他脑海中竟然浮现出阿梧穿嫁衣的身影。
真是荒谬。
“六殿下意下如何”
堂溪涧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当日害娘娘腹中孩子的是谁也是颖妃吗”
纳兰贵妃笑了笑,“无论是颖妃景妃还是皇后,她们都该死,这点我和殿下同求。”
堂溪涧在边关待了四年。
这四年里,三皇子和太子明争暗斗,各朝臣和皇子划分两派,分庭抗礼。
堂溪涧虽在边关,但余至如今已是文官之首,所以他偶尔也能得到一些消息。
太子身后有大皇子和四皇子,但大皇子是长子,虽表面归顺,心却不齐。
三皇子和五皇子是姻亲,五皇子自然助他,加上陈家助力,他们争得如火如荼。
光帝表面不动声色,实际内心已很是猜忌。
于是多番打压他们母族,一点点卸掉他们朝堂上的手臂,让他们可以继续斗,却不至于越过他的头上去。
直到建昌三十五年,光帝大寿那日,群臣共贺,天下同乐,却有人举报三皇子在府中行巫蛊之术。
光帝大怒,太子立刻带人前往,最后从三皇子的府中搜出两个被针扎的小人,后面赫然印着光帝和太子的生辰八字。
光帝震怒,当即将三皇子下狱,褫夺颖妃位分,关于冷宫。
陈家上下嫡系处以绞刑,其余流放三千里。
光帝因为这件事大病一场,太子不知是否得意太过,竟于在侍疾时在宫中强要了一个容貌昳丽的宫女,行秽乱之事。
光帝知晓此事后并未立刻作出处罚,而是秘召堂溪涧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