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溪涧接到秘旨,却并未立刻出发赶往郢都。
直到太子发现光帝已经知晓所有的事情,于是突然发难,将朝中重臣和光帝困于乾明殿想要逼宫,他才神兵天降。
光帝拖着病体坐起身来,满是欣慰地望着他,“涧儿,
好孩子,你回来了,今日你有大功,是父皇对不起你,父皇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堂溪涧闻言,行至他身前,用龙床上明黄色的床幔一点点将剑上的血擦干。
“不必了父皇。”
堂溪涧说着,将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儿臣自己来取。”
“你你也”光帝惊惧不已,看着不远处跪了一地的人,连忙说道:“救驾来人救驾袁最救驾余至”
然而他们只是冷眼瞧着,谁也没动。
两人为文武官之首,他们没动,其他人自然更不敢动。
“爱妃”光帝看向一旁的纳兰贵妃,“你弟弟是禁军首领,快去传他救驾,快去你们若是救驾有功,朕封你为后。”
纳兰贵妃没有动作,只是笑吟吟地望着他。
“父皇,您找纳兰郎中令吗”堂溪涧说着,向右看了一眼,“他正守在殿外呢。”
光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纳兰辰的身影,旋即瞬间怒目圆睁,却又只能沉默了下去。
禁军,将军,宰辅,兵权皆在堂溪涧一人之手,光帝明白大势已去,只能低声询问,“你想要什么让朕退位”
堂溪涧摇了摇头,只是向前一步,站在光帝的病榻前,手下用力。
光帝的脖颈处瞬间渗出血来,“我只是想问问,你还记得我母亲吗”
光帝闻言,眸色微动,眼中似有什么闪过,随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堂溪涧没有固执地等他回答,而是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她的冤屈吗”
“你知道水家的冤屈吗”
“朕”光帝只说了一个字便像是被人堵住了喉咙,猛地咳嗽了起来。
“哦,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啊。”堂溪涧说着,手下一点点用力。
刀剑割破血肉,鲜血瞬间淌了出来。
“堂溪涧你是要弑父吗”原本跪着的刘老太傅站起身来,“你怎敢弑君弑父,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
堂溪涧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看向他。
刘老太傅看着他,眼中依旧满是厌恶。
堂溪涧不明白,同样都是他的学生,为何刘老太傅独独厌恶自己
但他已经没兴趣知道了,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刘老太傅,像很多年前众位皇子围着他问名字的含义时一样对着他问道:“太傅,涧是何意”
刘老太傅仿佛也想起了这一幕,神色冰冷,义正言辞道:“山间沟渠你虽如今记在纳兰贵妃名下,但宫中谁人不知你是那妖女之子,你也配为一国之君你如此卑贱之人,也配为一国之君”
“哈哈哈哈哈哈哈”刘老太傅说着,突然大笑了起来,“我大凉要完了”
“陛下,大势已去,我大凉要完了但你不要得意,我宁死也不为新朝臣子,堂溪涧,你无君无父,不得好死”
说完,刘老太傅便猛地向旁边的柱子撞去。
只听一声巨响,刘老
太傅的身体便软了下去。
光帝似乎终于被刘老太傅的死而激起了年轻时的几分血气。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直视着提剑向他走过来的堂溪涧。
“你杀不了朕。”光帝说着,
慢慢站起身来,“若是必要,太子和老三都会杀了朕,但你不会,你的心终究还是不够狠。”
堂溪涧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是朕对不住你和你的母亲,对不起水家,朕驾崩以后,你便为水家翻案吧。”
堂溪涧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便见光帝猛地抬起他的剑,然后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