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胡县令还是挺认可的。
不过他觉得平阴应该没有什么牢狱,因为他平时治下很严谨,从未出现过冤案。
梁萤却不这么想。
张议也是同等态度,说道“衙门讲求的是民不举官不究,平阴县有近两万的人口,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见不得人的阴私”
梁萤“百花巷的暗娼门是见不得光的地方,那种地方总能找出点名堂来。”
之后几人就百花巷说了阵儿。
眼见天色不早,胡县令先回衙门。
待他走后,赵雉差底下的人去盯着余家,一旦有动静就报过来。
梁萤则书写了一封信函,叫李疑把安县春日里储备的井盐发放给贾家送过来做官盐售卖,只有直接把盐价压下去,查抄这边的私盐贩子老百姓才没有话说。
毕竟私盐的价比官盐低廉,老百姓是得利的。
如今官盐直接抄底断了私盐的退路,把洪伯中的家产全部充公,出师有名,白捡了一笔钱财。
第二天那信函被手下送往安县。
李疑得到消息后,当即配合她把贾家人找来,审批储备盐给他们送往平阴。
睡梦中的洪家祸从天降。
往日胡县令对他家是睁只眼闭只眼,虽然私盐有损朝廷利益,但因低廉对老百姓有益处,所以一直没下刀子。
如今梁萤把安县的官盐调过来镇场子,直接免除了他的后顾之忧,当即快刀斩乱麻,名正言顺把洪家查抄落狱。
此举引得不少百姓窃窃私语,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主簿焦五郎清点过洪家的家财,有田产四百一十六亩,城中两处二进宅院,以及家中私藏现银上千贯。
胡县令全部充公。
一个小小的私盐贩子,他这个衙门还是做得了主处理的。
同时安县那边的官盐到这边铺货,一下子压到一百六十文一斗,委实把当地百姓唬住了。
人们已经好多年没见到过这般低廉的官盐,全都议论纷纷。
也有人表示不屑,说安县在早春就已经是这个价了。
有人开始做白日梦,幻想道“现在咱们能吃到这般低廉的盐,以后是不是也会跟那边一样分到土地啊”
听到这话,一老媪打趣道“大白天的说什么浑话。”又道,“听说安县那边的父母官是土匪出身,咱们这边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土地下放是要打豪绅的,胡县令有多大的胆子敢去动余家,还要不要乌纱帽了”
人们就这事窃窃私语一番。
一场秋雨一场凉,眼见快到收割水稻的时候了,梁萤回安县看了看。
村里的乡民们已经把自家的桑苗扦插得差不多了,她和李疑走在田埂上,看着种下的新希望,满怀憧憬道“明年便能采桑养蚕了,什么时候跟周家打个商量,让他把隔壁县的蚕茧也收了。”
李疑笑道“你就别去祸害周家了,怎么都得明年再去,今年只怕是不清净的。”
梁萤也笑,“这个年好啊,热闹。”
李疑“”
想起去年安县百姓大闹的情形,那可是忙得脚不沾地。
今年平阴只怕还要闹得凶。
这不,先前梁萤让张议去打听百花巷的名堂,还真被他探听到些许见不得人的阴私。
原是里头的一娼妓被点到商贾方家出场子助兴,结果在方家出了意外,听周边传闻是那娼妓被方家的老爷子虐待死了。
为了掩人耳目把尸体封进了一口井里,后来方家使了钱银给百花巷老鸨封了口,把这事压了下来。
民不举官不究,没闹到衙门去,再加之老百姓对暗娼向来瞧不起,都觉得那娼妓活该,无人替她主持公道,就这么被泡在深井里六七年。
这会儿张议使了钱银怂恿百姓举报,把篓子捅到衙门去了。
胡县令立马差县尉带人去查看。
那方家老爷子都六十几岁了,平日里没有什么嗜好,就喜欢玩弄女人,仗着手里有几个臭钱,娶了六房妾室不说,还是百花巷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