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不祥的预感没由来地出现在孟沉霜胸中,他在玉台仙都和孤鹜城听说书时也冒出过这种精准而诡异的预感。
“玉清池水波滚烫,昭宗将上将军牵过去,亲手为他卸甲”
孟沉霜试图说服自己,君臣相得时同池沐浴、抵足而眠也很正常。
说书人紧接着打破了他的幻想dquoheihei水波拍岸,四股相撞,上将军膂力过人,可一夜得幸十次有余,只是这天晚上,昭宗怜其奔波劳累”
不必再推脱,这就是孟沉霜想的内容。
他和聂肃芳尴尬对望,干笑两声“贵京真是,真是民风淳朴啊。”
聂肃芳亦无言以对“他们皇室与萧氏也曾试着制止过这些话本流传,但几百年过去,这些故事不断死灰复燃,烧也烧不尽,大概是老百姓喜欢看,再加之”
座中忽有一个醉汉高声打断“伴君如伴虎甚幸爱又如何,一夜七次又如何,还不是因为功高震主丢了脑袋”
孟沉霜一挑眉,看向聂肃芳“功高震主掉脑袋有这事”
聂肃芳面色猛然一冷“自然不是,萧上将军死在九狄战场上,为国捐躯。”
厅堂中有奚奚索索的嘈杂之声,劝那醉汉慎言,那醉汉倒回座中,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昭宗最后定是后悔了,他对上将军有真感情,才会赐萧家子孙国公之位,没有斩尽杀绝。”
“呵”另一侧包厢中忽然传来一声冷哼。
聂肃芳侧耳细听,皱起了眉。
“那昭宗李瑾要杀萧绯有何奇怪,他自己就是个逼宫亲父、谋反上位的贼子,当然以己度人,觉得谁都盯着自己屁股下面的一把龙椅黄金万两、国公之位,不过都是用来安慰自己的良心”
堂中顿时一片嘈杂,聂肃芳回头说“聂某人有些公务要去办了,还请二位仙长在此稍等。李仙长是喜欢这琵琶虾我叫后厨再做一份上来,先失陪了。”
聂肃芳身手利落地翻窗下楼,瞬时间又有五六个皮甲玄袍的神京机策署卫戍现身楼中,不知从何处而来,在聂肃芳的指挥下直冲对面包厢。
第二盘琵琶虾很快上来了,孟沉霜一边剥虾一边隐约听见对面传来什么“晋王”、“昭宗”、“不敬”之类的谩骂。
看来这神京机策署管不了老百姓听君臣风月戏码,但对于朝廷异心、政党对手之流倒出手快极了。
只是不知道,那人口中所说是否为真。
如果真是昭宗借种种手段,砍了萧上将军的脑袋,后又亲自为他主持葬仪、刻下墓志铭,那想在埋骨之地上做手脚,再简单不过。
“看来的确得去查查大虞史书了。”孟沉霜对谢邙说。
谢邙没出声。
孟沉霜抬起眼帘看过去,发现谢邙嘴里正塞着他剥的虾,没有说话的空闲,只能朝他轻轻颔首。
再数数桌上堆的虾脑袋,竟然有整整三十六颗。
其中三十五只都不知不觉进了谢邙的胃里,剩下一只还在孟沉霜手上。
孟沉霜沾了点酱油,尝了这口虾,谢邙随后掏出丝帕来给他擦手。
孟沉霜看着系统显示着技能栏里剥虾精通已开启,恍然大悟。
琵琶虾滋味清甜,但他不算特别喜爱琵琶虾的味道,反而对用不断重复的剥虾壳动作打发时间十分上瘾。
倒为难谢邙帮他解决这么多边角料了。
第二盘琵琶虾吃完,聂肃芳的“公务”还未结束,好像又有另一波势力插手进来。
这皇城根底下的好酒楼最易多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