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着他那红肿如佛陀的头,被马蜂蛰得肿起来有婴儿拳头大的眼,感觉自己仿佛看见了一只“孤寡孤寡”直叫唤的瘌蛤蟆。
有人没忍住笑,赶紧背过身去,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上的事情。
可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
金九龄的冷眼藏在肿胀之下,将那人记下。
叶蝉衣赶紧转移话题:“金捕头,来,涂一下药。”
她将一罐消炎止痛的药,递给金九龄。
猫猫震惊:“你给他真药?”
她的小叶子,还有这种圣母心肠?
叶蝉衣嘿嘿笑:“没事,就算给了真药,他也等不到消肿的时候。”
她摸着楚留香蹲下时塞给她的防水药包,觉得金九龄这厮,还真是会找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合理。
对吧?
叶蝉衣将药包抖进孜然粉末里,拌在一起,重新倒入撒粉的罐子里,塞进衣袖。
除了倒药包,她干这些事情的时候,做得光明正大,毫不心虚。
搅拌孜然粉时,金九龄甚至瞥了一眼,她还哼着歌回了个小小的笑脸。
花满楼烤兔子,伸手问她拿孜然时,叶蝉衣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个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绿色瓶,递过去,叮嘱道:“孜然少放一些。”
温润君子自然照办。
一只兔子,四条腿分给了叶蝉衣、无情、花满楼和金九龄。
陆小凤捧着狰狞的兔头,恨恨咬了一口,酸道:“金兄可真是因祸得福啊。”
就是不知道福气背后,又有什么灾祸等着他。
金九龄苦笑着摇头:“要是用一条兔腿可以换来不受伤,那我这兔腿,宁愿送你享用。”
谁他娘愿意用一头包换一条兔腿!
他现在虽然看不清楚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但光是想想都知道不会好到哪里去!
兔腿火候掌握得很好,烤出来的肉鲜嫩香滑,可味道却淡了些。
金九龄作为一个病中还会给自己买一盒子糕点摆一圈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什么忌口的问题,就亏待了自己。
他伸手在地上摆开的瓶瓶罐罐里面,找到孜然瓶子,扭开,学花满楼一样,在自己的鹿肉上撒了一层薄薄的孜然。
孜然的味道特别,配上烤肉香得人直流口水。
金九龄张嘴,咬了一大口。
他吃得快,三两下一条兔腿就下了肚子。
叶蝉衣面对他坐着,亲眼见证了人类的嘴巴是如何变成香肠,再变成鸭子嘴巴……
金九龄一开始还没感觉,毕竟他那药包里混了麻药,吃到嘴巴里并没有什么感觉。可随着嘴巴渐渐变大,他一垂眸就能发现凸出来的一块肉。
这是什么?
金九龄疑惑,伸手捏了捏。
还有点厚,有点硬。
对面,低头剖开乞丐鸡的陆小凤一擡头。
“嚯!”他吓得抱住楚留香的腰往后一蹦,“哪里来的鸭子!”
要不是楚留香下盘稳,说不准还真会被带着往后一个翻仰。
他无言拉开陆小凤的手,擡头一看。
哪里来的人形鸭子?
金九龄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只是听到“鸭子”二字,心里就想起铁秀,一想起铁秀,他就想起铁秀在南风馆的那些日子……
菊花就是一疼。
无情他们听到动静,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这下子,围成的一个大圈里,大半的人都看了过去,且目光古怪。
金九龄这才意识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们看我做什么?”
叶蝉衣疯狂呼叫小猫咪:“统统!帮我录下来!录下来!”
她面上的镇定都维持不住了,嘴巴抿了几次还是忍不住上翘。
“你……”她将一把高清镜子递过去,“自己……噗噗……看看。”
金九龄握住镜子,往里面一瞅。
噫?这谁啊?怎么头顶密密麻麻的鼓包,眼睛肿得像瘌蛤蟆,嘴巴肿得像鸭子。
他回头往后看,又往左右看。
等等……
他重新看回镜子,颤抖着伸出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