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暗暗翻了个白眼,加快了脚步。
又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他们来到一条大河前。
大河平缓,并不如何湍急。
小公子拿出腰带上的信号弹,朝天发出。
嘭——
白光在天际炸开。
不多会儿,对岸有黑影摇摇晃晃而来。
大河雾气弥漫,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等黑影行至河心,才隐约窥见一点轮廓。
一方长舟,一人站立中间,左右两边立长杆,长杆挂布,迎风扬扬。
再多的,就看不真切了。
等黑影近前,他们才看清楚,那长舟并非长舟,而是一副棺材!
站在中间的那人,脸色惨白,嘴唇青紫,极其瘦弱,身上宽敞的白衣裳像极了白无常的衣裳,和那张脸一样惨白!
立在两边的长杆,挂的是麻布,是坟头的幡,而非船上的帆!
深夜,雾气缭绕。
夜风轻吹,寒气从脚底升起。
回头望来路,只有黑黢黢密林张开的一张大嘴。
陆小凤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小声嘀咕:“这到底是人是鬼?”
楚留香也觉骇然,一股寒气冒脊背,不过他倒是敢肯定,眼前的是人不是鬼。
“有影子,莫怕。”他伸手拍了拍陆小凤头顶的发。
陆小凤:“……”
这安慰孩子似的两下轻拍脑袋是为何。
“来了?”白脸人开口说话,声音飘渺,鬼气森森。
花满楼看不见,眼前光景并不能给他什么冲击。
他只觉得,这大河之水,大概有些凉,迎面而来的水汽冷冰冰,得给衣衣添衣。
温雅君子将外衣除下,披在叶蝉衣肩头。
带着君子身上香气和温度的衣服落在身上,叶蝉衣转头望了一眼,压了压自己翘起的唇角,努力保持清冷神秘难测的人设。
“统统!他好细心!他给我披衣诶!”
猫猫:“……是,他细心,他温柔,他体贴。”
她举爪捂头。
主系统啊,请告诉她,她家亲亲宿主到底是怎么做到一边清醒搞事,一边给她展示恋爱脑的!
叶蝉衣炫耀完,心里满足,嘴角一翘。
人设开始崩塌之旅。
“这棺材这么小,站不下我们吧?难道要拆了一人一块棺材板板?那也不够吧?我们一共六个人,这带上盖也顶多拆四块大板,剩下两块这么小,狗都不站上去。”
陆小凤、楚留香:“……”
忍住,他们不能笑。
花满楼一直弯着唇微笑,笑容再深一点点也不算明显。
他只是将扇子摇得快了点儿。
白脸人:“……”
他怀疑对方在内涵他们俩是狗。
没等反唇相讥。
叶蝉衣上下打量着白脸人,抢先开口:“这兄台脸色白中带青,是不是感染了肺痨?”
白衣人胸膛一瘪,深呼吸了一口气。
不等气吐出来,叶蝉衣往后退了两步,又抢先开口:“我听说肺痨会传染,你们山庄找这样的船夫来驾驶棺材接人,不妥吧?”
小公子:“……”
嘣——
他们似乎听到了恐吓失效破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