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院子寂静。
只有风吹竹叶沙沙响。
忽地出现这么大的动静,楚留香是彻底睡不着了。
叶蝉衣和陆小凤倒是安心,侧耳听了一下哀嚎的声音只独属于李玉函之后,心里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头一扭,盖上被子继续睡。
楚留香洗漱后,推开房门,走到石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又撚起碟子里面的糕点将就填一下肚子。
他拿着糕点看家丁护卫将门扇擡开,露出如同乌龟一样五体投地趴着的李玉函。
香帅差点儿就呛着了。
他赶紧喝了一口水,顺了顺自己胸口,并看向花满楼:“他们吵着伯母了?”
“嗯。”花满楼继续摸书,冷不丁来了一句,“连你都这么晚起,昨晚听墙角是听到什么时辰去了?”
楚留香心里清楚,这必定瞒不过他们家花兄。
他拍了拍手上的糕点碎屑,如实道:“咳,也没多晚,就你们熄灯后又听了一刻钟。”
花满楼:“……”
“谁让你从小到大,都没什么笑料可以供我们调侃。”楚留香揶揄道,“好不容易看你一回热闹,可不得上心点儿。”
花满楼无奈摇头,继续摸书。
损友。
家丁护卫已经将门扇移开,当作担板,把柳无眉和李玉函放上去,擡回他们院子去。
楚留香瞥了那昏迷的两人一眼,被对方那满脸红色印痕的样子惊到了。
李玉函脸朝下摔到鹅卵石上后,又被门扇重重砸下,脸上都是一个个小孩拳头大小的红肿不说,两只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好嵌在石头上,看起来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似的。
柳无眉瞧着要好一些,只是脸上留了个门框上的花纹,只是那月形的纹路,刚好在她嘴巴上,看着有些吓人。
楚香帅对不值得可怜的人,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同情心。
他摇头叹了一句,就没管了。
在李玉函院子呆着等消息的婢女,见自家主子被擡回来,都吓坏了。她们赶紧前去把人扶到床上,又问擡他们回来的花家家丁到底怎么回事。
花家家丁莫名增加了工作量,说话的语气还有些不高兴:“你们主子大清早叨扰我们夫人睡觉,被夫人贴身暗卫踹了出来。”
踹……了出来?
婢女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花家家丁道:“我们夫人身边有个贴身护卫,平时那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可要是谁敢得罪我们夫人,或者惹夫人不开心了,神功盖世的护卫大人,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们这些花架子摁死!”
婢女大惊:“!”
“我告诉你们,我们夫人起床气严重。再加上昨晚院子遭贼,闹得一夜没睡好。夫人快天亮了才睡下,这脾气能好起来么?”花家家丁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和其他人一起回去。
路上僻静处,带刀护卫还小声笑他:“行啊,你小子真是信口就来。”
家丁骄傲挺着胸膛道:“可不是!这都是出门前,少爷教我的呢!”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主院。
听这群大男人毫无语气起伏讲家长里短的李观鱼听了,都睁开了眼。
他的确是开了眼了。
“荒唐!”凌飞阁更是气得把石桌都打裂了,“他一个晚辈去向长辈请安,长辈没起,他派人来说一声就是了,怎么会这么不知分寸,还胆敢喊长辈起床?”
他观鱼兄这孩子的脑子,怕不是有点儿问题吧?
爹娘的聪明和秉性,是一个没落着!
时时刻刻拿着木剑的萧石,闻言道:“那进贼是怎么回事儿?我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婢女也不是护卫,对这件事情也不清楚,只说:
“少爷将小姑婆一家安排在山庄最里面的院子,那里僻静,再加上小姑婆他们自己带了家丁护卫和侍女,我们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石都跟着生气了:“将父亲长辈安排在最偏僻的院子?玉函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儿太不像话了?”
这要是放在他们家,早就被家法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