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转身去了老周的办公室,借电脑和读卡器用。
老周心有疑虑,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扭头就给沈家河打了一通电话。
电脑屏幕上罗列着数目繁多的视频和图像文件,沈司星浏览过几张照片,全是龙涛集团的账本,他看不太懂,但大致猜得出这是老陈给自己留的后手。
视频文件夹里有两段录像,长度不一,拍摄时间均在十年前。
沈司星坐直身子,依次点开。画面模糊,摇晃,看得人头晕眼花,许久,沈司星才确定这是一枚针孔摄像头拍摄的录像,而拍摄者有很大可能就是老陈自己。
第一则录像,镜头对准汽车方向盘,方向盘时而转动,仪表指针晃动,时速为六十公里,看得出,老陈正驾驶着一辆疾驰的轿车。
画幅外响起一阵痛苦的呻吟,紧跟着,又响起几声沉闷的击打声。
“别他妈嚎了。”有人恶狠狠地吼。
有一道冷酷而熟悉的声音说“让邵建国闭嘴,安静点儿。”
沈司星浑身战栗,深深吸了口气,这是沈家河的声音。
汽车行驶到一片荒芜的工地停下,老陈下了车,和一个刺着大花臂的混混一起,把一个中年男人像麻袋一样从后座拖了下来。
中年男人鼻青脸肿,怒视前方,呜呜地哼叫,似乎在痛骂什么,但他嘴被胶带堵上,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副驾驶车门打开,另一个穿oo衫的中年男人下车,手里夹着烟。针孔摄像头没拍到男人的脸,但他的身形化成灰沈司星都认得,是沈家河。
“沈总,邵建国毕竟是咱们的同乡”
老陈想求情,却被沈家河踹了一脚“少说几句。老陈,你留在车里。”
“啊好吧,沈总,给他个教训就好,伤筋动骨的多伤和气。”老陈好声好气地劝说,沈家河却充耳不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三个人融入夜色。
第一段录像,画面黑糊糊的,沈司星调高音量,听到沉重的喘息声。
咚,咚,嘎吱
踩过金属扶梯的脚步声。
沈司星耳朵动了动,想到两段录像拍摄时间接近,那么,这一段很有可能是老陈违背
沈家河的命令,偷偷溜进了工地。
果不其然,画面外响起了痛呼和谩骂,还有拳拳到肉的闷响。
拍摄者老陈屏住了呼吸,沈司星也憋住气,仔细分辨黑漆漆录像里展露的信息。
“把他丢下去。”沈家河冷笑,“老子的钱也敢碰反了天了。”
“沈总,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太过下头是搅拌车,过会儿你把机器一开,骨头都能磨碎,皮啊肉啊全混进水泥里,明天工地施工,谁知道里面有个人”沈家河反问,“怕了钱还要不要事情做完,我给你一笔钱,去外地躲几年。”
沈家河和混混的声音低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邵建国的惨叫,在一阵沉重的拖拽声后没多久,又响起机械运转时的恐怖轰鸣。
老陈捂住口鼻,摄像头却依然诚实地录下了他急促的心跳。
进度条随之走到尽头,退出全屏,电脑屏幕上映出沈司星刷白的脸。
邵建国不是自杀沈司星瞳孔紧缩,衣衫被冷汗透湿。
这是沈家河的犯罪录像。
一旁的晏玦傻眼“你爸,不,沈家河真是个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