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极了。
闻爷爷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
原来他家里人已经知道了么
方慈心下掠过一丝不安,话到喉间,她又咽了回去。
知道也没关系,反正用不着闻家人来赶她。她自己会走的。
放下电话,他低头去看她的脸,“洗澡么。”
“我不想动。”
“怎么还娇起来了。”他轻哂了声。
话这么说,他还是将她抱起来,去往浴室。
淋浴间玻璃上,水痕不断累积又滑落,缭绕的热气,交缠的人影。
方慈双腿哆嗦,站都站不稳,只能被他一条手臂箍住,手扶着墙,才勉强稳住。
背后被他火热的胸膛堵着,她有点喘不过气。
“不乱动了,帮你洗干净。”
又是那幅低磁的嗓,带着哄。
回到床上,她才发觉,他的睫毛都被沾湿
了,
一簇一簇的低垂着。
意外地很漂亮。
她与他共享一根烟。
潮湿的滤嘴在彼此唇舌间交换。
方慈躺在他臂弯,
仰脸看他,说,“其实,我有生日礼物给你。”
“我还配得上被你送礼物”
他笑。
“你去拿,在我外套口袋里。”
闻之宴乖乖下床去拿,然后回到床上。
一个方形锦盒。
她拿被子把自己裹好,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条古巴手链。
拉过他手臂,给他戴上。
重工的古巴风,很衬他中指那枚废土风戒指。映着冷白的手腕和骨节修长的五指,很性感。
方慈托着他的手腕细赏,闻之宴反而凝着她的脸。
她像是对首饰类的东西没什么兴趣,怎会把手链当礼物
方慈这时候把自己食指上那枚鸢尾花戒指取下来,贴住他腕上的手链。
闻之宴明白了
“这是一对。”她说。
“我很早以前买的,一直没找到机会用,今天回森和,还是念念帮我收拾东西时候翻出来的。”
闻之宴眸色更深几分,呼吸都轻了,一寸不错地看她。
也是这一瞬,他才终于明白了,礼物之于人的意义。
他与她,好像真的经由这手链这戒指,骨血交融了。
闻之宴翻身压下来,用被子将两人盖住,在这昏暗逼仄的狭窄空间内,低声说,“我改主意了。”
他本来想着,都是头一回,得让她好好缓一缓,下次再说。
毕竟么,来日方长。
现在他觉得,人生总共也就几万个夜晚。
不能浪费。
烟灰缸里,被丢进去的烟蒂还在燃。
烟雾升腾。
应和着窗外愈来愈狂的暴雨。
这里像是中世纪颓败的旧花园,在雨中开到荼蘼,而后被摧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