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份小砂锅烫饭,一人一份,鱼虾贝壳类都有,加了笋与百合,鲜香爽口。
只是刚从灶上下来,饭还咕噜噜冒着泡泡,烫口。
谈雪案先往嘴里喂着其他刚好入口的菜,江鹜坐在对面,大口大口吹着勺子里的饭,脸在浓浓的热气后面若隐若现。
“哥哥。”江鹜在对面出声,“我有几道数学题不会,哥哥可不可以教教我”
谈雪案眼神都没给江鹜一个,“你不是有老师的联系方式”
江鹜“老师过年了。”
谈雪案捏着一只天妇罗炸虾,沾了点松米汁,虾肉鲜香,外面裹着的一层炸得酥脆,他喜欢吃天妇罗,吃了心情会变好。
“好吧,等会带着你不会的题目来我房间。”他吃完了虾,又拿了一块大蛤肉,空气中盈满了油炸物的香腻味道。
“谢谢哥哥。”江鹜朗声道。
待到烫饭温度差不多了,他才开始往嘴里喂饭。
不过最后也没吃完,他炸物吃得太多。
他起身回房间时,江鹜还在捡自己的剩饭,“十点之前来我房间,过了这个时间就别来了,我要休息。”
“好的哥哥。”江鹜满头大汗的回答,他其实有些撑了,但也不是吃不下。
谈雪案往前走了几步,实在是没忍住,又走到餐桌边上,蹙起眉心,“江鹜,你晚上吃这么多,能消化吗”
江鹜抬起头,“哥哥也吃了很多油炸食品啊。”
谈雪案呼出口气,转身离开了餐厅。
他走后,江鹜还在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饭,他身后的张影微微躬下背,“吴管家下午跟我说,元宵节那天家里许多人都要放假回家和家人团聚,所以可能没办法给你准备一场很好的生日会了,可能只有值班的打荷小哥能煮碗面”
张影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据她所知,江鹜原本的家庭条件不算差,如果是在自己家里,生日必定不会如此冷清,无人庆祝与关注。
“张小姐,”江鹜慢慢将勺子放下,他眼神看着正前方,“你知道,我的生日是谁的受难日吗”
张影了然,“肯定是你的妈妈啊。”
“不是她,是另一个人。”江鹜摇了下头,“张小姐,麻烦你去跟吴管家说,我不过生日,我不需要生日会,也不用给我煮面,谢谢
他,谢谢你。”
张影哑然。
谈家别的人不知道,都只当江鹜是个小孩儿,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像个影子一样跟着谈雪案。
可她是日日跟着江鹜的人,她觉得江鹜只有偶尔才会表现得像个小孩子,这些偶尔的情况基本都只出现在谈雪案眼前,其他时候,他沉静阴冷得像块深井里的顽石。
“可是”张影欲言又止。
“张小姐,我永远都不会过生日的,让我把这几口饭吃完吧,我吃完了还要去哥哥房间里学习。”江鹜重新拿起勺子,他用力将砂锅里剩下的几口饭重重捣进嘴里。
张影甚至听见了勺子撞到牙齿的声音,她感觉自己的牙齿都跟着发酸,忍不住皱起眉头。
谈雪案沐浴过后,穿着白色的纯棉睡衣坐在课桌前看书,他大学修的金融,不是他喜欢的专业,但他干一行就干一行,学习时也用了几分心。
如今已经不再受剧情控制,他自然也不会去再选不喜欢的专业,他这些时间一直在看人物传记,不管是谁,名气大小,作品传播的广度,他们的人生似乎都坎坷重重,不过后来的人总结,会用“不平凡”作为形容。
他变得平和许多,不再受控制的剧情,不再受强迫的角色,都再未曾让自己身处书里那些糟糕的境况。
唯一不变的是,他养大的江鹜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跟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