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所乘坐的那辆马车刚刚离开了感业寺、还未返回燕王府,他今日在寺内的言行记录并他送出的那一匣锦缎礼盒便已经被送到了凤栖楼最高层的案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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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懒地翻阅完手中记录有裴昭在感业寺中的所有行为言论的折子,马上就要去参加平康坊今晚的十二花神游街集会、正在被左右侍女帮忙梳妆的青年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在他的身畔,装有价值千金的各色金丝牡丹绢花的奁箱摆了一地。
这些人工仿制的花朵看上去竟都和真花一般无二,再加上每一朵绢花的花蕊处都被滴上了新蒸的牡丹花露,就连花香味也仿了个十成十。
侍女们在其中挑挑拣拣,从中选取花色贴合青年身上那套十二重华衣配色的绢花,而后小心翼翼地将之佩戴在他的鬓角发顶
身为大半座平康坊幕后的掌控者兼凤栖楼之主,今晚青年将要扮演的,正是那作为十二花神之首、被誉为花王的牡丹花神。
在侍女们灵巧的手下渐渐化作花神的模样,将手中折子扔到一旁的青年打开了裴昭今年送来的花朝节贺礼,发现那锦盒中所盛放的却是一本前朝书法名家手抄的心经孤本。
若他真是一心念佛、不问世事的虔诚公主,那这份礼物倒也算得上贴心;足以看得出送礼者在其中颇下了一番功夫。
也正是因此,青年才会觉得三皇子裴昭有时心地柔善得不像一个裴家人。
众所周知,已经传承四代的裴姓皇族素来寡情。
无论是青年的那个好皇叔、当今圣上裴煜;已经被册封为太子、懦弱阴狠的皇长子裴昊;还是看似正人君子实则虚伪卑鄙的二皇子裴煦,全都没能逃脱裴家薄情寡义的定律。
除去在年节必要露面时会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必要的家族和睦的假象外,平日里他们早就已经将青年这个父母双亡、独居寺庙的“毁容公主”忘在了脑后。
这些年来,唯一记得在花朝节时给青年准备一份贺礼的,也就只有三皇子裴昭。
虽然裴昭之所以记得此事多半还是因为他本身就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小妹,疼爱妹妹的他年年都会在府内给小妹准备花朝筵席以示庆祝,为青年这个名义上的“皇表姐”准备礼物只能算是顺带。
但即便如此,青年却还是承他这份人情。
正因如此,前世的青年才会在裴昭继任后放弃了夺位,以前任皇帝和大皇子、二皇子的身死作为上一代人仇恨的终结;甚至还以自己长公主的身份多次捐献军粮银钱支援北疆战场。
只是那时在接连遭遇天灾和战争后大景的覆灭已经势不可逆,本来身就不在朝堂的青年更是回天乏力,最后只能眼睁睁地坐视国破家亡、山河倾颓。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已经成为皇帝的三皇子裴昭也不知道他那位一直独居寺庙的表姐
实为男儿身的真相。
不过,有幸能够重活一次,青年却已经并不打算如前世那般将皇位拱手相让,令大景再一次重蹈前世的亡国覆辙了
他的这位三表弟裴昭母妃早亡,身后也没有强有力的外戚支持,年幼时为了自保装纨绔虽然也无可厚非,但纨绔装久了多少还是有点儿将自己给装进去了。
若是在太平盛世,本性良善、兼听勤政的裴昭也并非不能做个守成之君;但在国家动荡不安的乱世,他的能力却尚不足以镇压权臣、平定山河。
那么,这一世,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不如就由我来坐上一坐。
摩挲着手中的经卷,青年微微眯起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