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答案终于尘埃落定。
此时此刻,周念鬼使神差地想到罗强当初对她说过一句话。
“周念,他会毁了你。”
如今竟然成真了么
那时候他在南水街乃至整个小镇都是最不受欢迎的存在,人人对他敬而远之,只有她不管不顾地靠近他。
殊不知她在凝视深渊,接近深渊,最后成为深渊。
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
就好像她站在悬崖上方往下看,看见崖底有一抹光亮,她想要伸手抓住,却失足坠崖,成为了深渊的一部分。
然而那一抹光亮却抛弃她独自飘升,成为了天上耀眼的太阳。
周念靠着冰冷铁门缓缓下滑,脊骨摩擦出痛感,她一点一点蹲了下去。
她看见男人脚上锃亮的黑色皮鞋,以及他脚尖前的智齿项链。
周念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指尖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颤抖地捡起那条项链。
“鹤遂。”周念轻飘的声音响起在楼道里,“你丢掉了这条项链,我就当你丢掉了十七岁的周念。”
男人脸孔隐在昏昧里,神色不明。
她哽咽着,绝望至极地继续说“也永远丢掉了我。”
鹤遂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眸底平静,他没有耐心再和周念纠缠下去“还有没有别的事”
周念笑了下,脸上带着泪笑道“没有了,你走吧。”
话音落下,鹤遂已经拉开楼梯通道的铁门,他在踏出去那一秒钟,听见周念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
“鹤遂,再见。”
他没有一丝停留,抬脚离开。
周念把智齿攥紧在手心,上面还残留着些许男人的体温,是温热的。
只是余温会消散,就像走散的人再也不会回来。
周念一个人在楼道里蹲了很久,与四周的昏暗融为一体,她又想到好多好多的从前,难免觉得自己好笑。
或许真应该像他说的那样,得往前看,人不能总活在过去。
周念扶着墙站起来,手脚严重发麻,眼前是模糊的廓影,看不清
实物。
擦掉泛滥的泪水后才勉强看清。
她从楼道出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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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弱地喘了口气,说“去办出院手续,我今天就要出院。”
冉银瞪大了眼睛“今天怎么会越来越急。”
周念握紧过道上的扶手,手指泛出青白色,哑着嗓子重复“去办。”
冉银拗不过她,伸手“我先扶你回病房。”
周念躲开冉银的手,狼狈地喘着说“别碰我,我自己能走回去。”
冉银无可奈何,只好先去找王学知签字确认出院。
周念握着扶手,缓慢地走回病房。
病房里空无一人。
她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只有一些简单的日用品,用一个稍大点的布包就全部装下。
有一支新的牙膏没带走,她把它留给徐散。
正收拾着东西,郁成推开病房门进来找鹤遂,发现鹤遂不在,正当他转身要走时,却被周念叫住“郁助理。”
他转身,没好气地问“干嘛”
周念抿抿唇,张开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