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膜瘤前期是没有任何症状的,是年初的一次体检发现了病变。
“幸好发现及时,不然等瘤体增大压迫周围神经后,就会很麻烦。”医生指着片子中的病变部位,对沈爸沈妈说。
沈爸爸从口袋里拿出盒烟。
他其实不经常抽烟,更不会在家人面前抽,但此时却忍不住了。
医生及时制止“医院禁止抽烟。”
沈爸爸默然放下,捂了下脸“抱歉我就是”
他手在颤抖。
他就是觉得,怎么世界上所有的痛苦都让这个孩子罹受了。
老天爷未免太不公平。
后来医生又安慰了几句,说这个是良性肿瘤,基本不会发展成恶性,绝大部分患者通过切除手术就可痊愈。
沈爸爸听了,心情依旧没有好转,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跟沉默流眼泪的沈妈妈离开了医院。
医生看着他俩的背影叹了口气,也觉得那孩子可怜。
刚从死
神手中抢救过来,还要受这一遭,身体这样折腾下去,哪怕是个健康人也遭不住。
沈爸沈妈回家的时候,沈舟然在花房里写生。
他小小年纪就展露了在艺术方面的天赋,夫妻俩依着他的喜好报了很多兴趣班。
最近几个月因为住院加恢复身体的原因,沈舟然落下了不少功课,他想补回来,老师们就让他适量着看情况来,不要太累。
沈妈妈远远看着坐在椅子上认真画画的小儿子,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沈爸爸搂着她肩膀,说“走吧,先进屋。”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舟然觉得不太对劲。
他对情绪的感知力很强,能很敏感地察觉到别人对他的不喜或者亲近,同样也隐约感受到了沈爸沈妈掩藏在笑容下的忧伤。
“爸爸最近有在公司遇到很难解决的事情吗”他想了想,放下筷子问。
沈爸爸说没事,看他不信,笑着夹了个剥好的虾放在他盘子里“小孩子就不要操心大人的事了。放心吧,爸爸可是超人,所有问题都能解决。倒是你,多吃点好吃的补一补。”
沈舟然还是觉得不太对劲,等上高中的沈骆洲放学回家后,他提了一嘴。
“可能真有什么事吧,不过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再操心也帮不上忙。”沈骆洲按着签字笔,漫不经心地说。
沈舟然犹豫“可是”
“好了,别想那么多,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公司倒闭破产,咱俩一辈子给老爸打工还债。”
沈骆洲上了高中后有些叛逆,本就是个高傲的性子,此时压都不压了,明明白白露出来,语气轻佻,态度非常散漫地敷衍沈舟然。
沈舟然被气到了“哥哥,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沈骆洲还想再说几句“随口一说又不会成真”,结果看他真的生气了,怕他身子再气出个好歹来,赶紧放下笔连声表示自己胡说八道。
“啧,童言无忌知不知道刚才就当我没说。”
沈舟然闻言,又气又好笑“哥哥你都多大了,怎么好意思说这个的。”
沈骆洲看弟弟笑了,耸耸肩。
他那个时候真的觉得,家里破产就是最大的困难。
但没想到,问题出在了沈舟然身上。
某一天,他打完篮球早回家,去二楼放运动包,路过沈爸沈妈房间时,未关严的门中飘出了几个字。
起初他并不在意,直到听到了“定期治疗”,“手术风险不高”,“切除”之类的字样,这些模糊的字眼跟“小乖”联系在了一起。
沈爸沈妈正在商量,屋内烟雾缭绕。沈骆洲推门时被呛得咳嗽了声。
听到声音的沈爸沈妈齐齐回头,二人面面相觑。
“骆洲,你怎么在这”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手术”
他们同时开口。
沈骆洲拧眉,冷肃着一张脸质问“我听到了,小乖要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