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大殿之前,春深担忧的往自家主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是自家主子仿佛被巫马氏迷了心窍,竟连一个正眼都不给陛下,还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后宫的若干事都发生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只有他想管和不想管。
他本欲去探望受惊的爱妃,可内侍劝他,陛下逾越祖制封巫马氏为妃,已经惹得朝廷内外动荡不安,皇后身后的尉迟一族对他忠心耿耿,陛下实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伤皇后的心。
妫海城只好强忍着不耐,踏进了皇后的寝宫。
他实在是不喜欢这个被家人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女孩,在他被立为太子之前,尉迟嫣婉甚至已经被确定为未来的太子妃。
实在是荒谬又可笑,太子未立,而太子妃已定。尉迟嫣婉的存在从某种程度上与他作为皇太子皇帝的利益相冲突,何况她的性情不是那么温顺,她总是大吵大闹,丝毫不将他的威严放在眼里。
可他正是需要用到尉迟家的时候,不得不装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出来“如果嫣婉也觉得自己年老色衰了,那叫宫中的其他妃嫔如何是好”
尉迟嫣婉今天格外地不买他账“陛下误会了。”
尉迟嫣婉的声音十分生硬“陛下比妾大十二岁,比巫马阿姊大十岁”
尉迟嬿婉的话没有说完,但言有尽而意无穷,直接给了妫海城当头一棒。
尉迟嫣婉的意思是说他老了
古往今来的帝王总是在求长生,妫海城也不例外。在这个人平均寿命只有四十岁的时代,二十七岁确实也不能算年轻了。
最重要的是妫海城确实觉得近来力不从心,晨起常感疲乏,午后又常觉困倦。
尉迟嫣婉根本就不在意妫海城在想什么,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巫马阿姊真恍若神仙妃子”
妫海城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尉迟嫣婉这么一搞,把妫海城搞得连安抚她的心思都没有了。
没一会儿,宫人便见皇帝从皇后宫中拂袖而去,不似大家预料中的怒气冲冲,反而有一种脚步踉跄虚浮之感,似乎深受打击。
妫海城离开之后,春生匆匆进去,见自家主子仍是那副神游天外、满不在乎的样子,着急地快哭了“娘娘,您怎么又把陛下气走了”
若是往常,尉迟嫣婉冷静下来之后也会后悔,可是今天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嗯。”
用完晚膳后,尉迟嫣婉说她要出去散步消食,春生心中觉得不妙,竭力挽救局面“奴婢陪您去花房散散心”
尉迟嫣婉理直气壮地说“吾要去兰妃殿”
今天的陛下自从皇后的椒房殿回来后一直心情欠佳,天禄阁服侍的宫人们战战兢兢,生怕自己惹这位阴晴不定的陛下发怒。
长福小心翼翼地献言“陛下时候不早了,您看折子看了这么久,小心伤了眼睛,不如”长福一边观察帝王神色,一边道“不如去兰妃殿坐坐”
妫海城把折子往旁一扔,不说话,算是应允。
于是长福给下面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让他出门唤轿撵。
“难道孤真的老了”
皇帝冷丁地一问,长福背后直冒冷汗“陛下正值壮年,何来老了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