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无学着明宵接雪,又不懂意义何在,问“这里的雪,有什么不对”
明宵郑重地说“我听说玉京乃龙兴之地,是天下灵气最浓郁之所在。灵气蕴养万物,所以此地事事与别处不同,就连雪也是。这里的雪跟糖霜一样,是甜的。”
厌无接住雪花舔了舔,没有味道。
他又接下一片,依旧没有味道。
等到要接第三片雪花,他看见明宵弯着眼睛侧过身子,肩膀一怂一怂地憋笑,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捉弄。
厌无脸涨得通红“明宵,你怎么,怎么”
他嘴笨得厉害,想说两句话表达表达不满,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于是扭了头,不说话了。
“给。”一颗糖递到他眼前。
厌无没有即刻接走,明宵又拆了糖纸“这个真的是甜的,不骗你。”
他这才取了糖含在嘴里,微怔“桂花糖。”
明宵讶然“别的吃食你都还只能认出味道,却辨不出食材,现在竟能从这颗糖里尝出桂花味”
厌无腮边塞着糖,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想来她这几日窝在藏锋阁里铸器,厌无自己在院内溜达,尝了些膳堂以外的吃食。
只是他身形颀长,比她高了一个头有余,竟也同小孩儿一样嗜甜。
明宵说“以前我随爹娘来过两回玉京。此地的豌豆黄、奶皮糕都很有名,你既爱吃甜食,等复选结束,我便寻个机会去外头买给你吃。”
“好。”厌无柔着眼神应了,又警惕地看向不远处,“有人来了。”
那头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姐姐”
岳亭渊奔了过来,等到了明宵眼前,探头探脑地问“奇怪,我方才好像还看见这头还有谁在,怎么转眼就没影儿了”
明宵和颜悦色地胡诌道“噢,是路过的师兄问我怎么还没出发去道场,我同他说在等人,他便先走了。”
岳亭渊没在意这些小事,拉着明宵往镇厄道场走“姐姐,这几日都没见你,你的法器准备得如何了”
明宵拉开氅衣,拍了拍腰间的箭筒“已经造好啦。”
岳亭渊眼前一亮“我听他们说你在造箭,还以为是他们认错了,没想到是真的。”
他竟哈哈笑了出来“要我说你做得没错,那些规矩都是狗屁要是掌院真的在乎弟子用弓用箭,那心眼儿不比核桃还小么,做什么掌院,去菜市给人拨算盘好了”
明宵不置可否,岳亭渊又问“诶,我听说那个陈升也选了锻器司,你可见过他造的是什么”
啊,说到这个。
自从武长老指出陈升那把刀上的符文错了,陈升整个人就阴阴沉沉的,将符文重画了好多次,耗费几个时辰,也没画出个所以然。
昨日她再去锻器司收拾东西,瞧见自己的一摞书都还放在原位,只是其中少了一两本。
陈升坐在对面为他的刀柄包鹿皮,没说话,却已经没有那副郁结模样。
那把横刀上的符文,应当已经画完了吧。
她送与陈升的礼物,他终究是好好收下了。
明宵甚是认真地点评“陈升铸的是一把刀,选材高级,符文精妙。”
面具下,她乌瞳微微弯起,含笑道“想必,是一把好刀。”
岳亭渊不满道“所有候选弟子里就只有你俩选了铸器,他若是造出好刀,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你竟还笑得出来。”
他恨铁不成钢地叹息道“哎要我说你就是太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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