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音静静坐在位置上,面遮白纱,打量着面前为新娘诊脉的大夫。
她轻扣桌面,示意大夫看向她袖中露出的半块宿家令牌,大夫眼观鼻,鼻观心,温声说道“小姐身体康健,自无不妥。”
随即捧着托盘的侍女鱼贯而入,铃音看向托盘中的白玉令牌,无声扬起唇角。
她又不是来当这个少主夫人的,有个能遮掩身份的令牌就行了,待到宫唤羽新娘选择完毕,落选新娘被送回,她就能安心住在宫门了。
夜色降临,铃音倚在窗边的软榻上,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桌上的花朵,托腮看向窗外,圆月下高塔顶原本橙色的灯笼骤然变成了红色,血色的红引人注目,与空中的薄雾混杂着,隐有不详之意。
铃音推门站在栏杆旁,看到庭院中,不断的有一些拿着白色丧花的仆人小厮,捧着黄表纸的侍女疾步奔走,他们身穿丧服,神色肃穆。
“所有女客全部从房间出来。”
“清点人数。”
几队侍卫分散开上了楼,持刀守在何处楼梯拐角和女客房门口。
有两个侍卫抬着一个用被子卷着的女子,隐约间可以看到她脸上有着大片骇人的红疹子。
一阵暗香袭来,铃音运转的思绪停了下来,偏头看向匆匆跑上楼的上官浅。
“各位大人,你们是在找云为衫姐姐吗”只听她怯怯问道。“她在我房间休息呢。”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面对侍卫怀疑的神色。
上官浅又详细解释道“因为因为云为衫姐姐好像吃坏了肚子,满脸都是红疹子,她不想被人看到。”随即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而且而且看起来特别吓人,她怕传染给别人。”
听到她一瞬间抬高的声音,铃音收回了视线,提裙下了楼梯,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刺探他人隐私的想法。
只是突然两位新娘都长了红疹子,着实有些蹊跷,每日的饭食都是专人把关的,断不会出现过敏现象,只怕有人心怀鬼胎,暗中害人,铃音低垂眼睫,仔细看着脚下的楼梯。
不管怎样,最好不要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否则
铃音勾起唇角,眉眼弯弯向和她打招呼的小姐点头致意。
白色的长明灯从旧尘山谷的各个方向飘飘升起,星星点点的缀在夜空中。
“丧仪。”铃音仰头望着漫天的长明灯轻轻蹙眉。
铃音回房间,披了雪狐披风,将一张精致的小脸埋在雪白的绒毛里。
“这位小姐,夜深了,女客院落禁止出入。”门旁守卫抬手拦住她的去路。
铃音从袖中拿出宿家令牌置于他面前,无声看着他。
侍卫接过令牌,仔细查验一番,恭敬地拱了拱手“原来是宿小姐,深夜出门,不知小姐所为何事。”
“院落里出了事,我有些心神难安,要去医馆拿些安神的汤药。”
“原是这样,何必麻烦宿小姐跑一趟,吩咐人去拿就好了。”侍卫低头回应道。却发现铃音并没有回答。
他抬头看向铃音,发现她只睁着清凌凌的眸子淡漠盯着他。他无声吞咽了下口水“宫门守卫森严,我派人为您引路。”
“有劳了。”
跟着提灯侍女走了九曲回廊桥,铃音暗自打量着周围的岗哨,岗哨中在值的守卫也在暗中审视他们,但是看到了前面引路的提灯侍女,随即收回了视线。
“宿小姐,前面就是医馆了,我在门口等您。”侍女低眉顺眼地静站在一旁,轻声说道。
铃音看着面前的走廊,只有两侧点燃的烛火随风摇曳着,她随意勾下被吹至唇瓣间的发丝,提裙踏上面前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