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霏能毫发无损地过境门,得益于合欢宗秘法白玉经。在境门的眼里,他是与道侣双修过的修士,即便孤身闯入,也不算违背了境门的法则。
后来,他分出心神观察了几日,发现境门的要求也没有那么苛刻。
但凡一男一女携手共进境门,就不会被境门视为闯入者。
所以说,想要通过境门,只要寻一位异性修士,二人双手相握,同步踏入,即能保证自身安全无虞。
沈玉霏就是在这时注意到了孟鸣之。
也实在是这人太显眼了些。
进入境门的法子并不难猜,数日之中,就有无数异性修士携手进入秘境,其中,便有孟鸣之。
孟鸣之进入秘境后,竟不急着寻宝,而是反身走出境门,拉着另一位女修的手,再次踏入了秘境。
沈玉霏“”哦豁。
沈玉霏看着孟鸣之前前后后往返无数次,将一众女修带入境门,叹为观止。
好一个大傻子。
这是他对孟鸣之的第一印象。
但等熟识之后,沈玉霏才听孟鸣之偶然提起,曾在境门处得了大机缘。
沈玉霏自然要问,什么是大机缘。
孟鸣之抱剑而立,不答反问“玉霏,人的天赋,生来既定吗”
他不以为然“自然是生来既定。”
“若我说有可能改变呢”
回忆里,孟鸣之的神情,沈玉霏已经记不清了。
他也没将孟鸣之的话放在心上。
天赋高低,是命中注定,倘若要改,除非寻得传说中的洗髓之法,方能脱胎换骨。
可那法子早就失传了。
沈玉霏的回忆戛然而止。
他眉心微拧,冷不丁抬眸“梵楼”
“宗主。”梵楼循声应道,“属下在。”
“过来。”他以手托腮,不耐烦地催促,“跪那么远做甚”
梵楼眼里冒出星星点点的光“宗主,你允我跪在榻前”
沈玉霏默了默,记起自己痛恨梵楼,每每双修过后,都将其打入法塔折磨的往事,头疼地扶额“允了,快过来。”
梵楼立时从地上爬起来。
血水顺着他的裤管,滴滴答答地流淌,他却恍若未觉,直勾勾地盯着斜倚在榻上的沈玉霏,迈着沉重的步子,踏入了繁杂玄妙的阵法。
轰
罡风四起。
连沈玉霏都愣了一愣,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变,柔软的胳膊看似轻飘飘地一挥,实则挥出了磅礴的灵气。
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阵法轰然碎裂,细碎的金粉漫天飞舞,连地上的阵眼都缓缓停止了转动。
临月阁中阵法,不会伤及宗门弟子,唯独梵楼,不得沈玉霏喜爱,连进入阵法的资格都不曾有。
故而当他踏入阵法的刹那,万千灵气翻涌如浪,视他为敌人,山呼海啸般攻了过去。
被沈玉霏救下的梵楼呕出一口血,以剑撑地,勉强站定“多多谢宗主”
沈玉霏收回抬起的胳膊,见梵楼摇摇欲坠,仿佛见到了前世那个抱着自己的碎骨魂飞魄散的男人,心尖一跳“滚过来”
沈玉霏手指翻飞,灵气化为长鞭,卷着梵楼的腰,将人带到了榻前。
血腥气伴随着梵楼的低咳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