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小月”的女修举了举手中的碗碟“师姐,我一进入幻境,就成了这户人家的丫鬟。”
“这么说,你去过喜宴了”裴惊秋的眼睛猛地亮起,“快快同我说说,成亲的,到底是谁”
小月面露难色“新妇还未进门,我只看出成亲的是这户人家的少爷,至于别的”
她顿了顿,忽地想起一事“这些无脸人生出嘴以后,偶尔会互相说话。我好像听到他们说了句替兄成亲。”
替兄成亲”裴惊秋眨了眨眼睛。
片刻,她望着梵楼离去的方向“原来他的身份是新郎官儿的弟弟啊。”
而此时,梵楼已经被簇拥到了大门前。
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当他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红色的喜服,从花轿上下来的时候,怒气还是熊熊地在心底燃烧了起来。
另一边。
沈玉霏隔着喜帕,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梵楼漆黑的眼睛泛起红意,不是他头上的喜帕映出来的。
那是压抑不住的怒意烧出的红血丝。
弓腰蹲在沈玉霏身前的孟鸣之也察觉到了异样。
他直起身子,动作牵扯到体内的暗伤,不由低低地咳嗽起来。
“病秧子”
“不行”
正门前迎亲的无脸人又开始当着孟鸣之的面窃窃私语。
孟鸣之生怕引来落星,只能硬着头皮装没听见,再僵硬地扭过头,向着沈玉霏看的方向望过去。
一眼,他本就被尴尬与羞愤充斥的心差点炸了。
无脸人竟将梵楼带了过来
孟鸣之本就因为梵楼的出现而心生无限的危机感,方才在秘境第一层,见梵楼不再用白纱覆面,而是改为用精致的黑金面具遮住面容,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
现下,再看无脸人的举动,他心中忽地冒出了一个可怖的念头。
或许梵楼也是
不等孟鸣之细想,围绕在他身侧的无脸人突然伸出了手。
他们推搡着孟鸣之,将他生生从新妇的身边拽开。
“我我可以”孟鸣之回过神,涨红了一张脸,徒劳地挣扎,“你们要做什么不可以应该是我只能是我”
他的咆哮淹没在一片“你不行”的絮语中。
无脸人并没有伤害孟鸣之,只是将他架上了一顶不知何时抬来的小轿。
轿中铺着软垫,还有一个无脸的丫鬟立在轿子一侧。
丫鬟一手拎着药罐,一手强势地将汤婆子往孟鸣之的怀里塞。
孟鸣之抗拒不能,绿着脸抓住了热滚滚的汤婆子。
偏生他不甘心,非要同无脸人打商量“我可以拜堂总要我来拜吧”
目睹一切的沈玉霏听到这里,终是忍不住,轻笑起来“孟道友,你忘了那些流星吗”
他点到为止。
孟鸣之的脸色更绿“沈沈姑娘,我并非病秧子,只是”
“我知道。”沈玉霏撩起衣袍,慢条斯理地向梵楼走去。
他唇角笑意渐冷,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喃喃“但我不在乎”
这世上,怕是没有人比他更乐意看孟鸣之的笑话了。
沈玉霏走到了梵楼的面前。
离得近了,莫名的热意也顺着他的手脚黏糊糊地缠绕上来。
沈玉霏的脚步不易察觉地一顿。
他隔着喜帕,模模糊糊地看着梵楼剧烈起伏的胸膛,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了。
梵楼现在哪有心思考虑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