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裴惊秋所说的故事,乍一听,很是合理,仔细想来,却处处透着古怪,沈玉霏不敢尽信。
倘若醒骨真人真的为兄长着想,且已经踏入了仙途,怎么会同意迎亲冲喜这样的荒唐事
退一步讲,即便醒骨真人为了兄长,默许了冲喜的发生,他看见曾经的青梅要赔上终生的幸福,真的会甘心吗
即便醒骨真人甘心,他的兄长,那个惊才艳艳,却因为恶疾,沦为躺在床上,连爬都爬不起来的废人的大少爷,见到弟弟得了仙缘,还与自己的新妇纠缠不清,真的会甘心吗
沈玉霏从不介意把人心往最坏处想,他只是本能地觉得,裴惊秋嘴里的故事,违和感极重。
“关系很是分明了。”裴惊秋说完故事,清亮的眸子里透出点愁绪,“看来,第二层幻境中的秘宝,与我们海中月无缘了。”
在幻境中得多少机缘,全靠各人本事。
但若是能被幻境安排个重要的角色,起码获得机缘的可能性更大。
沈玉霏不置可否。
他当了两辈子“新妇”,如今怎么着,都得入一次洞房了。
“阿楼。”沈玉霏抬起了一条柔软的手臂。
梵楼望过去,眼底烧着比红灯笼还要旺的火光。
即便知道一切都是幻境中的假象,他还是陷入了即将与宗主入洞房的癫狂。
梵楼克制着手指的颤抖,扶住了沈玉霏的皓腕,粗糙的指腹贪婪地压着一小片柔软的肌肤。
梵楼连蹭都不敢多蹭一下,手臂用力,将沈玉霏打横抱在了怀里。
裴惊秋眼前一亮,还欲再多看几眼,就被无脸人轰出了洞房。
砰
紧接着,洞房的门也被无脸人关上了。
喧闹声短暂地低沉下去,又很快响起。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孟鸣之愤怒的咆哮从门缝中断断续续地飘进来,“我明明用同你们换”
靠在梵楼怀中的沈玉霏眉毛微微一挑,敏锐地察觉到孟鸣之的异常。
何为“换”
但不等他细想,颈窝忽而一沉。
原是梵楼低下了头,束起的乌发顺着肩膀倾泻而下,凉丝丝地蹭过了他的面颊。
“宗主在想谁”
沈玉霏推了推埋在自己颈窝里的脑袋,不用灵力一时间竟然没推动,登时失笑道“你觉得我在想谁”
梵楼抿紧了唇,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默默地将沈玉霏放在铺满了花生桂圆的拔步床上,继而
摘下面具,再次将脑袋埋进了他的颈窝里。
高挺的鼻梁深陷进柔软的皮肤,灼热的呼吸跗骨而上。
“宗主”醋意趋势下问出的问题被抛了回来,梵楼有些不知所措,几番犹豫之下,只能试探着握住了沈玉霏的手腕。
他想握宗主的手,却终究是不敢,只能用指腹克制地磨蹭宗主腕子内侧的皮肤。
梵楼还摸到了沈玉霏清晰的脉搏。
怦。
怦怦
平稳的心跳,属于沈玉霏,不断加速的心跳声,属于他自己。
梵楼又将脸往沈玉霏的颈窝深处埋了埋,陶醉地喘息。
“把头抬起来。”
沈玉霏低声命令。
他在看见被梵楼捏在手中的面具后,一下子想起了面具后的俊逸面庞。
沈玉霏忍不住抬手揉了揉梵楼的脑袋,语气稍稍温和。
于他而言,这已经算是在“哄人”了“让本座看看。”
梵楼依言抬头,却犹豫着稍稍后退了一点“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