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楼隐隐觉得有些不好。
可为什么不好呢
他明明喜欢的就是背上背的新妇。
可新妇又是谁
不,不对
梵楼的脑海里仿佛有两道灵魂在疯狂地撕扯,“他们”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一道声音在叫嚣“对,你就是喜欢新妇,喜欢你的嫂嫂快把他从你的兄长手里抢回来”
另一道声音却在嘶吼“不是她,是宗主是你的主人”
梵楼被吵得头晕脑胀,眼前发黑,疼痛刺激着敏锐的神经,让他在迈入白宅的时候,额角青筋直跳。
兄长的新妇
他背上的,是他即将过门的嫂嫂。
兄兄长
嫂嫂
他何时有了兄长
几缕金光在梵楼的眼里飞旋,重瞳现世。
他不是白家的二少爷
他是梵楼,是宗主的对了,宗主
恢复了神智的梵楼,急急地唤了声“宗主”
记忆的最后,他明明已经与宗主进入了洞房,还将宗主扑倒在了拔步床上梵楼想到这里,依旧痛恨自己没能控制住欲望,但又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唇总之,他不该还在幻境里,认为自己是什么白家的二少爷。
这个幻境居然能改变人的认知
梵楼不寒而栗。
他在被拖入幻境后,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是白家的二少爷。
那么,宗主就是白家大少爷要娶的新妇,也就是他的“嫂嫂”了。
梵楼放慢脚步,望着孟鸣之瘫软在轮椅里的背影,阴郁地皱起了眉。
且不说,孟鸣之在幻境中的身份让他嫉恨,单看这个人,他也恨之入骨。
梵楼算是妖修,如今生出重瞳,看孟鸣之,连烂肉都不如。
那分明是一滩早已失去了生命力,该轮回无数次的尸身,无数苍蝇围绕飞舞,露出衣袍的皮肉上还有蛆虫钻进钻出。
这是醒骨真人还活着的时候,亲生兄长的真正模样
原来,幻境第二层,肉眼所见并非事实,海中月的裴惊秋讲的故事,也已经经过了无数的美化。
白家的两兄弟关系诡异。
现在他经历的,才是醒骨真人当年真正经历过的惊世骇俗的一切。
梵楼的后颈忽而泛起一阵凉意。
“宗主”他心里一喜,眼中金芒顷刻间消散,又变回了人修。
沈玉霏并未应声,只是用手指在梵楼的后颈处轻飘飘地拂过。
梵楼似有所悟,迈步继续向前。
孟鸣之在洞房前停下了轮椅,如沈玉霏记忆中那般,歇斯底里地叫着要“妖骨”。
“走”
无论多出来的那段记忆是否是真的,沈玉霏都不忍看梵楼再受苦。于是,他
在地上的阵法成型前,低声命令,“不要被困住”
沈玉霏虽能动,但终究是受身上的捆妖锁所控制,无法动用灵力,只能不断地催促“离那些红光远一点”
梵楼不疑有他,背着沈玉霏退出了院子。
当自己是白家大少爷的孟鸣之双手猛击轮椅扶手,张开嘴,露出被木片支撑的舌头“啊”
无数蛇虫鼠蚁从他的身体里冒出来,汇聚成密密麻麻的一片,飞速地涌入了法阵。
蛇虫的碎肉被法阵搅碎,融入红光。
血藤很快破土而出,张牙舞爪地在半空中浮动。
噗嗤、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