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朵”他轻笑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方承认,“你是说方才,我们进入醒骨真人真实的回忆里,我所生出的狐耳”
沈玉霏语惊四座,却完全没有语惊四座的觉悟。
他忽视了四周投过来的目光,没所谓地摊开手“我回到这里,狐耳也就消失了。那毕竟不是我的耳朵孟道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消失了”孟鸣之大惊失色。
沈玉霏的狐耳能消失,为什么他脸上的蛇鳞还在
这些蛇鳞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醒骨真人的回忆中,压根没有蛇妖的存在
孟鸣之惊疑之余,心里生出了一丝无法抑制的恐慌。
他不能带着半张脸的蛇鳞离开秘境。
这要他如何见人又如何在玉清门立足
孟鸣之不用抬眸,就能感受到师弟师妹们隐晦的目光。
他们都在怀疑他
沈玉霏离孟鸣之最近,自然也将他眼底划过的惊恐看得最清楚。
他格外的痛快,无声地笑了起来,故意问“孟道友,你脸上的蛇鳞难道和我的狐耳不同吗”
“没有不同”孟鸣之生怕沈玉霏再说下去,自己妖修的身份即将板上钉钉,连忙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我我脸上的蛇鳞很快就会消失的”
“对,很快就会消失。”孟鸣之像是在说服所有的修士,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就算现在不消失,离开秘境,也一定会消失的”
沈玉霏隐晦地扫了一圈四周围拢过来的修士的神情,继而满意地垂下眼帘。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沈玉霏再次拉了拉向下滑落的衣衫“问完了吗”
“我的洞房还没入完呢。”
沈玉霏说得坦荡,其余人却听出了无边的暧昧。
裴惊秋闻言,立刻将孟鸣之拉开,主动替他关上了房门。
“走吧。”女修做主,将围拢的修士们都赶出了院子,大家在幻境中都有角色,即便喜宴已经结束,也不能放松警惕。”
她边说,边看悬在天上的星辰。
修士们对视一眼,依言去往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只是,每一个人在离去前,都用复杂的目光打量着孟鸣之。
这个曾经鼎鼎有名的玉清门弟子,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修士们的尊敬。
孟鸣之尽量心平气和地维持着玉清门首席弟子该有的气度,并未同其余人计较。
只是,他针尖大小的心胸,若是能气炸,此刻已经不知道炸了多少回了。
尤其是在看见洞房的门在眼前关上的时候。
别的修士能离开,他却依旧只能杵在院子里,像个傻子一样,等到天亮
谁叫他在幻境中的身份,是身体孱弱,不能洞房的白家大少爷呢
孟鸣之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胸腔隐隐作痛。
他想要走,却被裴惊秋叫住。
海中月的女修冷冷地提醒“孟道友,你想到哪里去”
“你可是今晚的主角。若不想引来落星,就给我呆在你该呆的地方”
孟鸣之迈出去的脚步不得不屈辱地收回来。
他死死地瞪着散发出红芒的洞房窗户,将此刻的憋闷与愤恨全都记在了心底。
迟早有一天,他要取走这些人的性命
另一边。
洞房的门刚刚关上,沈玉霏就踉跄着扑下拔步床的梵楼压在了门板上。
梵楼受身体里热意的支配,连床帐都给扯断了,半截殷红色的布料搭在肩头,随着动作,摇曳生姿。
梵楼已经分不清自己身处现实还是梦境,却还知道不能伤着宗主,嘴里小狗似的哼唧着“主人”,伤痕累累的手也垫在了沈玉霏的脑后。
“主人”梵楼急切地嗅着沈玉霏的颈窝,高大的身体紧紧地缠上来,语气里满是莫名的委屈,“不要同他说话”
“我,我陪主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