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眼中的神采轰然碎裂,在梵楼的眼前,生生被吸成了人干。
同一时间,沈玉霏的身影也被无数血管束缚着,以摧枯拉朽之势,重重地砸落在梵楼的脚边。
残妆剑跌落在地。
七情六欲重回沈玉霏的眼底。
他呕出一口血,苍白的手抬起,滴血的五指攥住了没入胸腔的血管,闷哼着将其生生拽了出来。
“宗主”
蛇鳞骤然刺破皮肉,在梵楼的眼尾浮现。
他的手也划破了后颈,握住了一节冒着紫烟的脊椎骨。
梵楼已经不在乎自己妖修的身份会不会暴露了。
他看着浑身是血的沈玉霏,恨意化为实质,将一颗心搅得鲜血淋漓。
杀了他
杀了他
梵楼拦在了咳血的沈玉霏身前。
“哦”“孟鸣之”挑眉,“原来是你”
他抚摸着自己已经光滑如初的脸颊,虽不想为孟鸣之报仇,却也痛恨这个破坏了孟鸣之肉身的妖修。
“那就和他一起去死吧。”
“孟鸣之”平静地宣判着梵楼的结局,手指微动,所有的血管都放弃了正在吸食的尸体,扑向了梵楼。
血光漫天。
沈玉霏的视线被血色模糊。
他听见了血管入肉的身影。
心也如同被撕裂了开来。
他已经看不清梵楼的模样了。
“你该死”沈玉霏舔去溅在脸上热滚滚的鲜血,拖着残躯,摇摇摆摆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该死”他接住了被无数血管贯穿的梵楼,手指被滚烫的鲜血烫得止不住地颤抖。
“你该死”
沈玉霏与梵楼一道跌跪在地。
他将脸埋在梵楼尚存热意的后颈。
“你怎么能伤我的我的人”沈玉霏的双臂勒紧了梵楼的腰,身上的气势浑然一变。
“你不该伤我的人”
他垂着头,从血泊中起身。
风静止了。
一切都静止了。
咚
咚咚
渺远的钟声从虚空中传来。
而沈玉霏也随着钟声扬起了手臂。
他清澈的眼睛在钟声中失去了神采。
沈玉霏却没有停下脚步。
他在血泊中翩翩起舞,血红色的身影被血管贯穿,亦不为所动。
远古的气息从沈玉霏的心口涟漪般弥散。
咚
咚咚
他弯下腰,衣袍翻卷。
他成了在火焰中飞舞的血色蝴蝶。
他祭天,祭地。
钟声也越来越清晰。
“编钟声”“孟鸣之”面上惊疑不定,心中陡然生出了无限的危机感。
须臾,他双目圆瞪。
“以身为祭,长安钟”
“孟鸣之”惊叫着后退,身上的血管亦如耗子见了猫,疯狂地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