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楼陷入了沉默。
灵泉中,流水潺潺。
片刻,他再次抬起头,喉结生涩地滚了滚“属下属下比黄莺,强。”
“修为”沈玉霏用指尖挑起一颗晶莹的水珠,以灵力托起,挑在手指之间,肆意把玩,“本座若真想找个修为厉害的剑婢很难吗”
他说完这句话,将水珠抵在了梵楼的眼尾,继而撤去了灵力。
冰凉的水意顷刻间染湿了梵楼的睫毛,像是破碎的泪。
“属下最听话。”梵楼咬了咬牙,环在沈玉霏腰间的胳膊收得愈发紧,“宗主宗主再找不到,比属下更听话的人了。”
沈玉霏的眼睛眯了眯。
的确,这世上没有人比梵楼更听他的话。
即便是合欢宗内畏惧他的长老与弟子,心中也总有自己的考量。
唯独梵楼,视他为神明。
所以人人都说,梵楼是他身边最听话的狗。
而且这样的忠心,前世的梵楼已经用生命,向沈玉霏做出了证明。
今生
“有多听话”今生,沈玉霏偏要再让梵楼证明忠心。
梵楼默默起身。
温热的灵泉打湿了玄袍,柔软的布料勾勒出一具完美的躯壳。
梵楼揽着沈玉霏的腰,轻柔地将他反推到了泉水的边缘,继而单膝跪下。
水淹没到梵楼的胸前,悄悄掀开了一角墨色的衣料。
梵楼抓着沈玉霏的手,按在了心口。
肌肤滚烫,心如擂鼓。
灵力如刀,钻开皮肉,抽出了一缕混杂着心头血的神识。
随着那缕灵力的抽离,梵楼的面色惨白如纸。
“宗主”他将额头紧紧地贴在沈玉霏的颈侧,拽着那缕灵力塞到了他的掌心里,“宗主,属下属下”
沈玉霏张开五指,让那缕灵力在掌心里如细蛇般游走。
神识能控制修士。
正如同那片容纳合欢宗几位长老的玉帛,沈玉霏但凡想要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要捏碎其中的神识即可。
可一缕灵力无法彻底操纵修士,若是有断尾求生的勇气,舍了那缕神识,也就舍了。
唯独混着心头血的神识不一样。
沈玉霏只要捏碎掌心里的神识,梵楼的心脏就会随之一同炸开。
梵楼再一次将命交给了他。
无形的灵力一时有千斤重。
沈玉霏知道,即便自己不将梵楼的性命攥在手心里,梵楼也依旧会像前世一样,为他生,为他死。
但他还是收拢了五指,将混着梵楼心头血的神识收进了掌心。
紧盯着沈玉霏的梵楼见状,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了一点微光。
“宗主”
梵楼欣喜若狂,身子往前一倾,重重地将他抵在了池水旁,“宗主,在宗主的眼里,属下
属下是最听话的人了吗”
即便亲眼看见沈玉霏将混着心头血的神识收起,梵楼依旧想要听他亲口说出那句话。
冰凉的手指落在了梵楼的面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