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梵楼如愿了。
沈玉霏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你是。”
佛见愁与佛见笑两姐妹将受伤的黄莺搀扶回了卧房。
梵楼下手极重,黄莺身上鹅黄色的衣袍被鲜血染透。
但对于修士而言,只要灵台稳固,再重的伤,不伤及根本,也不过是一两颗丹药的事。
只是,黄莺身上的伤好治愈,心里的伤却不好治愈。
佛见愁懒得解释,跟在宗主身边的人就是梵楼,将黄莺带回卧房后,就独自一人靠在窗口,抱着柳琴,专心致志地擦拭。
佛见笑心里其实也对梵楼的改变好奇到了极点,但她的衣袖被黄莺死死地拽着,便只能干坐在床榻前,和宗主曾经的剑婢大眼瞪小眼。
屋内三人一时无言,直到没骨花将房门踹开,大大咧咧地往床前一坐,凝重的气氛才被打破。
没骨花诧异地打量着黄莺身上的伤“老娘不过是去找那个穷酸书生算了一卦你这是同谁打了一架”
“玉清门的臭道士也没有来咱们忘忧谷啊”
没骨花被沈玉霏赶走,并不知道,黄莺同梵楼交过手,撩起对方的衣摆,看着已经开始愈合的血痕,啧啧称奇“你怎么说,也是咱们合欢宗宗主的剑婢,谁能随随便便地将你伤成这样”
黄莺失去光彩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没骨花“我我还是宗主的剑婢”
“梵楼那个废物都没了,谁还会抢夺你的位置”没骨花理所当然地点了点下巴,继而托着香腮,若有所思,“等等,方才那个跟着宗主回来的男修你们可曾见过”
她回过头,望着站在窗边的佛见愁,蹙眉道“喂,你是同宗主一起回来的,难不成,不知道那个男修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吗”
在没骨花的眼里,沈玉霏必定是在进入秘境的同时,厌弃了梵楼,从而盯上了新的男宠。
许是小门小派的修士,又或者是哪个有名有姓的名门正派弟子。
总之
“瞧着倒是俊朗。”没骨花想到梵楼被黑金面具遮住的大半张脸,旁若无人地翘起一条腿,在佛见愁与佛见笑两姐妹,看死人一般的目光下,无知无觉道,“腰瞧着不错宗主的眼光向来好,先前那个梵楼,废物是废物了一点,但咱们合欢宗内,怕是找不到第二个,身子看起来比他还好的男修了。”
没骨花说着说着,唉声叹息起来“这一茬又一茬的修士,青黄不接的,这两年,怎么就没有几个俊俏的给老娘我撞见呢”
她话锋一转,想到方才的商时序,脸色阴沉地“呸”了一声“好不容易撞上一个,还是个算命的说老娘有血光之灾老娘看他才有血光之灾呢”
“我倒是觉得,他算得不错。”
意味深长的笑声从门外飘来。
百两金姗姗来迟,看着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没骨花,眼底划过一道讥讽。
她并不管咋咋呼呼的女修,转而问佛见愁“是他”
“嗯,是他。”佛见愁轻轻一点下巴,见百两金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率先抬腿,往外面走去,“见笑,走了。”
“姐,等等我。”佛见笑忙不迭地起身,老老实实地跟着姐姐离开了黄莺的卧房。
“你先出去。”百两金见状,明白佛见愁与佛见笑两姐妹皆是知道沈玉霏身边的男修,就是梵楼,便对没骨花道,“我与黄莺有话要说。”
百两金严肃起来,通常都是有要事。
没骨花在合欢宗内待了这么久,自然知道,此时的自己应该离开,但她向来看不惯百两金,偏要多嘴一句“凭什么”
“你不走,宗主会让你走。”百两金不置可否,“你自己选,是自己走出去,还是像刚刚一样”
女修眯了眯眼睛,意有所指“被宗主一巴掌扇飞”
“老娘被沈玉霏扇飞,关你屁事”没骨花被戳了痛处,从床榻上气急败坏地跳起来,“走就走,老娘还不稀罕听你说话呢”
言罢,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卧房,临走前,还不忘用怀中的长琴恶狠狠地砸上了卧房的门。
咚
门沉沉地合上,在床榻上发愣的黄莺也缓过了神。
“宗主要同我说什么”黄莺双目垂泪,颓然抱住了伤痕累累的臂膀,“是是要我离开合欢宗吗”
“我我再也没有待在宗主身边的资格了吗”
百两金拧眉望向黄莺“宗主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