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门的老祖阴沉地笑了起来“别动歪心思本座做事,何时轮得到你插手了”
言语间,威压再次将孟鸣之的神识挤压成饼。
孟鸣之忍受着从每一个关节的相连处迸发而出的剧烈疼痛,刚生长出来的四肢,仿佛又被扯断了一遍,皮连着肉,肉连着筋,惨烈地挂在躯干上,成了几团烂乎乎的肉。
好半晌,他的胸腔才艰难地鼓动起来,继而张嘴,徐徐地吐出一口浊气。
“老祖教训得是,是弟子逾越了。”
孟鸣之咽下涌到嘴边的血,手背在唇角狠狠一揩。
“哼,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老祖满意于孟鸣之的臣服,慢吞吞地收回了威压。
孟鸣之满心的怨恨无处发泄,也不敢发泄,只能将其深藏在心底。
他的内心彻底扭曲了。
重生
之初。
孟鸣之被从天而降的机缘冲昏了头脑,当自己是天选之子,洋洋得意的同时,将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
那时的他,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掌握了一切,实际上,却是痴心妄想。不久后的他,已经沦落到只能与老祖做交易,出卖肉身的境地了。
孟鸣之垂在身侧的手,不敢攥紧,却用灵力顶开了指甲。
一滴又一滴的鲜血滚落到孟鸣之的掌心里,十指连心,撕裂般的剧痛也从指尖一波接着一波炸裂开来。
受制于人,连痛感都得“偷”着来。
孟鸣之无声地笑了。
他笑天真的自己,也笑自以为胜券在握的长灯真人,更笑把他当蝼蚁的老祖。
他可不是白重生回来的
只要得到合欢宗的蛟龙角,他就有启动伏魔阵,将老祖完完全全地镇压的手段。
到时候,不仅沈玉霏要同前世一般,对他百依百顺,那对他呼来喝去的老祖,也得眼睁睁地看着身体里磅礴的灵力被他吞噬,再在肉身彻底崩溃的巨大痛苦中,度过一日又一日。
这才是孟鸣之心中所谓的天命所归”。
是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他万般折磨受尽,也该是收取回报的时候了。
隐晦的灵力波动在孟鸣之的体内荡漾开来。
老祖控制住了他的身体。
“是了是了”一被控制,“孟鸣之”就陶醉地嗅着什么,面颊因为闻到的气味,泛起了病态的红潮。
君子剑与残剑眨眼间碰撞了数百次。
剑光凛冽。
梵楼面沉似水,修长的手指拂过剑身,熟练地放血。
“孟鸣之”竟也一反常态,没有冒进,而是学着他的方法,用剑尖划破手指,再将滴血的指尖塞进嘴里,贪婪地舔舐。
“嗯嗯”
鲜血入口,“孟鸣之”的眼睛都诡异地亮了起来,“是了绝对错不了”
他忽而一声暴呵“妖修”
这石破惊天的一嗓子,不仅吼得梵楼生生停下了动作,连带着与玉清门弟子缠斗在一起的合欢宗弟子,也纷纷仰起了头。
“我呸你个臭道士,哪儿来的妖修”没骨花甩掉手中的血珠,随手将一个将死的玉清门弟子丢在了杏花树下,“妖修几百年前就没了影,需要你在老娘耳朵边瞎叫唤孟鸣之,你不会是想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然后临阵脱逃吧”
“你当本座需要吗”
明明是同一张脸,梵楼面前的孟鸣之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与先前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