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骨花还没认出梵楼,且将他当成沈玉霏的新宠,不耐烦地催促“让开让开,老娘有事找沈玉霏”
梵楼还是不动,藏在面具后的眼睛满是阴翳。
他盯着瑟瑟发抖的明心,双手各握住了一柄剑。
“沈玉霏当真给你新的剑了
”没骨花也看见了梵楼手中的长剑,眼露艳羡,“这是大能兰叶的白虹剑吧据说自他以后,再也没有修士飞升成功了。”
没骨花当梵楼真的听取了自己的意见,同沈玉霏说了残剑之事,蠢蠢欲动“老娘的法器也用了很久,不知道沈玉霏舍不舍得喂,你怎么哭得更凶了”
没骨花的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声惊恐的呵骂“你是水做的吗”
没骨花自幼生在忘忧谷,为人处世自与俗世不同,如今见到泪盈盈的明心,不觉得他不堪,反而愈发无助。
“沈玉霏呢”没骨花急得跺脚,“他不是神通广大吗帮老娘看看他的灵蜂啊”
没骨花吵闹间,梵楼也看见了明心掌心里奄奄一息的灵蜂。
虚弱的蜜蜂瘫在玉清门弟子的掌心里,方才身上还散发出盈盈的光,如今不仅光没有了,连翅膀都扇不动了。
明心见状,哭得更凶了。
他揪着没骨花的衣袖,就差没张开嘴,对着女修的手腕恶狠狠地咬下去了。
“老娘真是不明白”没骨花头皮发麻,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老娘伤了你,你都不敢同老娘拼命,怎么伤了几只破蜜蜂,你反而同我拼起命来了”
“你懂什么”明心哭哭啼啼,“什么叫破蜜蜂那是我的灵蜂”
明心平日里其实没有这般的多愁善感。
但今时不同往日。
今日,他随师兄师姐一道来到忘忧谷,却被丢弃在了杏花林中。
明心不傻。
若是玉清门中有人想到他,必定会想尽方法与他取得联系。他靠着对忘忧谷的了解,在杏花林中躲了多时,却是半点玉清门的消息都没有收到。
他就是个被遗忘的人。
从始至终都是。
明心心里崩溃,面对着没骨花,自然也豁了出去。
“除了灵蜂,没有人记得我也没有人关心我的死活”明心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哭嚎,“你说它们是破灵蜂,可可它们在我的眼里,同家人没有半分区别”
没骨花脸上的不耐随着明心的话,逐渐散去。
她没有过家人。
她懂明心话里的意思。
“沈玉霏”没骨花沉默片刻,不再管瘫坐在地上的明心。她抱起长琴,对着梵楼,柳眉横竖,“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对你的新宠下手了”
十根纤纤玉指搁在了琴弦上。
梵楼手中的双剑也出了鞘。
没骨花已经做好了,要将面前的男修打倒,才能见到沈玉霏的准备她知道,沈玉霏只管谷中要事,细碎的琐事若是能通过打一架解决,沈玉霏是连半个字都懒得多说。
谁曾想,没骨花的手还没有拨动琴弦,一道红影就闪电般扑到了明心的身前。
只见沈玉霏娇艳的面庞上,写满了凝重。
他比拎着明心衣领的没骨花,动作
还要粗暴,直接伸手揪住了修士的衣领,将人提溜到了面前。
“沈玉咳咳,宗主”没骨花吓了一跳,讪讪地放下怀中的长琴,“咱们商量着来,你你别下手太狠,直接将人弄死了。”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很是心虚地嘀咕“说不准,能从他的口中套出点关于玉清门的消息呢。”
沈玉霏闻若未闻。
他一双桃花眼微微睁大,清澈的瞳孔里涌现着惊愕。
“嘶嘶嘶嘶”
蛇吐信的声响在沈玉霏的耳畔若即若离。
那声音,是白矖留在他身上的白蛇所发出来的。
此时,那条蛇正盘踞在沈玉霏的后颈上,急不可耐地吐着猩红的信子。
而沈玉霏的眼中,明心原本应该是耳朵的地方,只剩下两个黑色的血洞。
“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