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只觉得耳根一凉,差点当场晕厥。
但沈玉霏冰凉的手指只是轻飘飘地拂过了明心的耳垂,继而心中一沉。
他验证了心中的猜测,抓着明心的衣领的手骤然一松。
白矖的血液入眼,一直没有发作,沈玉霏还当白矖的血液并无奇异之处,今日一见明心,方知血液的用处在哪儿。
白矖所要复活的黑蛇,六识残缺。
现在,沈玉霏找到了其中的“耳识”。
“带他进临月阁。”
沈玉霏略一沉思,心中就有了计较。
他一直找不到牵制住白矖的好法子,而送上门的明心,叫他心念微动。
既然白矖要寻黑蛇的六识,他将拥有“耳识”的明心控制在身边,不就是让白矖低头的最好的办法吗
沈玉霏一边想,一边赞许地对没骨花点了点下巴“做得不错。”
“你既已经被玉清门所抛弃,就暂且留在忘忧谷吧。”沈玉霏走进临月阁,一展衣摆,笑眯眯地倚在长椅上,“没骨花,临月阁旁,是不是还有个空院子等会儿,你亲自带他过去。”
他边说,边打量明心的神情。
而沈玉霏的态度转变得太快,没骨花闻言,愣了许久,方才点头“宗主,你这是要”
她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梵楼。
沈玉霏挑眉“怎么”
“他”没骨花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当着沈玉霏的面,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她怕挨揍。
沈玉霏却会错了意“他,我自有安排如此小事,难道你都做不好吗”
“能做好,能做好。”没骨花缩回了探出去的脖子,在心中腹诽不已。
沈玉霏喜新厌旧的速度也太快了。
如此看来,先前的梵楼倒是真的有几分本事,在谷中多年,虽不得宠,但起码直至不久前,才被取代。
而沈玉霏口中,“自有安排”的梵楼,此时薄唇紧抿,下颚收紧成了一条冷硬的线条。
梵楼的视线时不时地从明心的身上滑到沈玉霏的身上,再从沈玉霏的身上回到明心的身上。
他不喜欢明心。
不喜欢明心泪眼婆娑地注视着沈玉霏,脆弱得仿佛一折就碎的模样。
当然了,他最不喜欢明心的,还是明心得到了沈玉霏的关注,尤其是那种眼神探究,专注,仿佛要从对方的身上看出点什么来。
梵楼不喜欢沈玉霏用这样的目光看别人。
“这是你的灵蜂”
沈玉霏找到了能牵制住白矖的关键,心情大好,笑意嫣然地勾起手指。
虚弱的灵蜂落在了他柔软的掌心里。
沈玉霏对灵兽一窍不通。
但沈玉霏有一本从醒骨真人的秘境里得到的古籍。
“拿来。”沈玉霏头也不抬地对梵楼抬起了手。
他在秘境里,随手将配种与产后护理塞进了梵楼的储物囊,此时,自然也要从梵楼的储物囊里,将其取出来。
谁料,一向对沈玉霏言听计从的梵楼竟没有动。
“怎么”沈玉霏诧异抬眸,望进梵楼深潭般的眼睛,竟莫名有些心虚,“你又不操纵灵兽罢了,罢了。”
他懊恼地起身,直接走到梵楼的身前,扯着对方的腰带,将那储物囊拽到了手里。
“宗主”梵楼见状,上前一步,嗓音低沉地唤了他一声。
沈玉霏的耳根后兀地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向来巧舌如簧的人便只能强撑出一副厉色,掏出配种与产后护理后,凶巴巴地将储物囊往梵楼的怀里一摔。
“试试吧。”沈玉霏原本还想再从明心的嘴里多撬出几句话来,结果被梵楼的反应一搅和,瞬间没了心情。
他在明心的千恩万谢中,疲惫地挥手“都退下吧。”
沈玉霏咬牙不去看梵楼。
只是,他不看梵楼,梵楼灼热的视线却一直黏在他的身上。
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