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比先前要粗壮许多的灵力长蛇钻进了他的皮肉。
“嘶嘶嘶嘶”
原本盘踞在他皮肉之上的白色细蛇如临大敌。
它吐着信子,竖瞳里闪过肉眼可见的惊慌,头一回选择了躲避。
灵力长蛇却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它。
长蛇瞪着血红色的眸子,紧追而上。
沈玉霏胸口的衣衫大敞,仿佛一张雪白的宣纸,两条灵动的长蛇卷起皮肉,在上面厮杀扭打。
鲜血翻涌如赤色的墨汁。
皮开肉绽的痛楚尚在,只是沈玉霏感觉不到了。
他拎着长鞭,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神识上献祭五识,他的意识不受控制地被拖进了剧痛的深渊。
而与神识中的剧痛比起来,失去五识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染血的妖丹再次出现在沈玉霏的手中。
他在忍耐达到极限时,恢复了五识。
“嗯啊”
视觉、听觉、嗅觉五识归位,沈玉霏登时脱力地瘫倒在地。
他像是溺水的人,又像是出水的鱼,胸腔剧烈起伏,满身冷汗如瀑,眨眼间浸透了衣袍。
“梵楼梵楼”
寒冷裹挟着痛楚,撕扯着沈玉霏备受折磨的可怜神识。
他无意识地绷紧手指,十根指尖在法阵上留下了可怖的指痕。
“梵楼,为什么还不还不回来”到了这个地步,沈玉霏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他蜷缩在法阵正中,虚弱地吐息,看似只有手臂上有伤痕的身子,止不住地抽搐。
沈玉霏内里,仿佛被狂风绞碎的棉絮,黏连着的血肉间,到处都是裂口。
“梵楼”
他挣扎着攥住掌心里的妖丹。
耀眼的光芒一闪又一闪。
沈玉霏知道,献祭六识之法,只是饮鸩止渴,但他不愿被白矖控制,更不想在寒意面前认输,故而即便已经到了极限,还是不要命地调动起身体里残存的灵力。
只是,他想再跳献祭之舞,却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寒冰凝成的藤蔓爬上了沈玉霏的脚尖。
他彻底被寒意淹没的刹那,一道漆黑的身影诡异地穿透了临月阁的门。
“宗主”
来人正是破法塔而出的梵楼。
待梵楼看清法阵中悄无声息的人影时,脚下霎时一个踉跄。
“宗主宗主”
他丢下手中被
没骨花选中的,要顶替自己的修士,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法阵的中央。
沈玉霏伏在凝结的血泊中,面颊白得近乎透明。
“宗主”梵楼颤抖着伸手,想要将沈玉霏从地上抱起来,却发现,他的身体已经被一层薄如蚕翼的寒冰覆盖了。
梵楼见状,毫不犹豫地扯开衣襟,俯身将滚烫的胸膛贴在了沈玉霏的身上。
说来也怪。
那些令合欢宗长老束手无策的寒冰,竟在梵楼的体温烘烤下,迅速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