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将海中月已经覆灭的事说出来“无事,你们以后”
黄莺欲言又止,将钱袋塞进船夫的手里,急匆匆地转身,追随沈玉霏的身影而去。
船夫茫然地点头,待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方才回过神来。
他跳上自己的飞船,余光瞥见海平面上汇聚起浓稠的乌云,立刻扯着嗓子吼了一声“蜑雨咯”
无数船夫亦扯着嗓子附和起来。
“蜑雨咯”
并不知道自己的守护神,已经消弭在世间的船夫们,驾驶着各自的船,毫无畏惧地闯进了风雨。
而尚未离开幽都城的沈玉霏,怀中玉简忽而散发出淡淡的热意。
那玉简中存放着合欢宗长老的神识,若忘忧谷有异,沈玉霏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异样。
“宗主”当沈玉霏将玉简摊开的刹那,百两金撕心裂肺的声音立时在
玉简中炸响,“玉清门玉清门的修士围住了忘忧谷”
沈玉霏本就凝重的神情彻底阴沉了下来。
一直魂不守舍的春熙也呆立在了当场。
“臭道士”没骨花怀抱长琴,一头墨发无风自动,不等沈玉霏命令,已腾空而起,化为流光,向着远处飞掠而去。
沈玉霏则在收起玉简的刹那,第一时间,寻到了梵楼交给自己的那缕神识。
梵楼无恙。
沈玉霏又抓住了蜷缩在袖笼里的小蛇,将其缠在指尖,细细打量。
蛇身通体乌黑,墨色的鳞片一片紧挨着一片,仿佛浑然天成的玉雕。
“嘶嘶”小蛇用头蹭了蹭它的指腹。
沈玉霏的心中刚升腾起的一丝怒火就这么被小蛇蹭散了。
小蛇是梵楼也好,不是梵楼也罢。
起码,他们都还活着。
与此同时,身在忘忧谷中的梵楼,睁开了双眼。
他能通过神识凝聚而成的小蛇跟随在宗主的身边,亦能感受到宗主的情绪。
宗主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
梵楼纠结地扣上面具,将一张拧起来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此时,不是他考虑身份是否暴露的时刻。
玉清门围攻合欢宗,忘忧谷内人人自危。
梵楼推开临月阁的门,佛见愁和佛见笑正一人抱着柳琴,一人抱着琵琶,面色凝重地悬浮在半空中。
姐妹一人齐心协力,在忘忧谷外笼罩起一层透明的结界。
漫山遍野的杏花飘落如雨。
梵楼仿佛踏血而出。
他没有动用灵力,而是双手各握一柄剑,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忘忧谷。
沈玉霏交由梵楼守护的蛟龙角已经妥善地藏于临月阁内,护宗结界完好如初。
忘忧谷外,御剑而来的玉清门弟子,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天边。
青色的衣衫连成片,在天上汇聚成了碧色的浓云。
“全来了”手执长箫的百两金循声回头,见到梵楼的刹那,拧紧的眉毛有一瞬间的松懈,复又皱了回去。
合欢宗与玉清门不睦已久,百两金的视线匆匆在青云上扫了一眼,就知道玉清门此番行动,是倾巢出动。
光靠一个梵楼,于守护忘忧谷上,于事无补。
梵楼像是感知不到百两金的忧愁,默默地点头,手中双剑出鞘。
他一人手持双剑,身后虽也有合欢宗内其余弟子,身上气势却像是要以一当百当千。
凡是要踏进忘忧谷之人,必现躲过他手中的剑。
梵楼抬起双臂,剑身在身前轻轻相触。
汹涌的灵力立时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