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改变体质的丹药,又从生门中出来的梵楼,即便不暴露妖修之身,修为也足以压倒玉清门内的大部分修士。
百两金亦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梵楼的转变。
她
的妙目中,眼波流转。
她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单凭一个梵楼,就能拦住玉清门的围攻,但但沈玉霏如此看重梵楼,势必会在梵楼的身上留下秘宝。
哪怕没有秘宝,只要沈玉霏在乎梵楼,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忘忧谷,就好。
百两金在想沈玉霏,梵楼亦在想沈玉霏。
他的视线钉在为首的玉清门弟子身上那是宗主曾无数次提过,还差点在醒骨真人的秘境所幻化的幻境中,嫁的孟鸣之。
梵楼握剑的手兀地一紧。
上一次相见,他以妖身,替宗主挡住了孟鸣之的攻击,却无力还击。
梵楼铭记此事,且视此事为耻辱。
这回,他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了。
即便不幻化出妖身,他亦能以人身战胜孟鸣之
梵楼的眼睛里燃起金色的战火。
孟鸣之感受到了他灼热的战意。
此时的孟鸣之,立于玉清门掌门,长灯真人的身后,一副世人皆知的霁月清风模样。
他身着一袭服帖的青色玉清门弟子袍,肩头繁杂的云肩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点点银光。
“玉清门,孟鸣之,特来拜访沈宗主。”
孟鸣之却没有迎上梵楼身上翻涌的蓬勃战意。
“还请各位帮忙通传一声。”他甚至,谦逊有礼地行了一礼,“孟某此番前来,是有要事与沈宗主相商。”
心思缜密的百两金见状,登时心如擂鼓。
事出反常必有妖。
玉清门的弟子与合欢宗的弟子向来有血海深仇。
此时,大战一触即发,百两金身边的合欢宗弟子,即便不是目眦欲裂,眼中也有压抑的恨意,可反观玉清门
玉清门内弟子整整齐齐地立于长剑之上,微垂着头,面无表情。
某一瞬,百两金的头皮忽然一麻,继而,彻骨的寒意从脚心直蹿上来。
不对
不对劲
那些玉清门的弟子,无论男女,不仅连脸上的神情一模一样,连头垂下的弧度,都宛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百两金一下子攥紧了手中的长箫。
发现了一处诡异之处,更多的违和感争先恐后地涌入眼帘。
玉清门弟子暂且按下不表,那明明应该统帅整个宗门的玉清门掌门,居然也静静地立于孟鸣之的身后,一副唯孟鸣之马首是瞻的模样。
“梵楼”
百两金的嗓音止不住地发起抖。
恐惧瞬间充斥了女修的心房。
百年前,哪怕是沈玉霏亲自出手,也只能与玉清门的掌门,长灯真人拼个平手。
哪怕如今,一人的修为都有精进,宗主一身修为也早已高深莫测,叫人看不出深浅,但也绝对没有到,可以随意控制长灯真人的地步。
更何况,孟鸣之现在控制的,不仅仅是玉清门的掌门,还有其余成百上千的弟
子
百两金想象不出来,这是怎样的一种可怖的能力,但玉清门的掌门在她眼中,已经无足轻重了。
纵观整个玉清门,最可怖的,正是梵楼要刀剑相向的孟鸣之。
故而百两金咬牙飞身而起,竖长箫于唇边。
悠扬的乐曲声在忘忧谷中回荡,无数杏花从枝头跌落。
女修面上的血色随着萧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从身体里迅速地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