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地吹完一曲,耗尽一身修为,在佛见愁与佛见笑两姐妹布置的结界基础上,又将合欢宗的护宗大阵加固了一遍。
“当心当心孟鸣之”百两金做完这一切,扭头对梵楼撕心裂肺地喊,他控制了整个玉清门”
女修话音刚落,孟鸣之手中的君子剑就出了鞘。
也不见他有何动作,血色的光芒既掠出了剑鞘。
百两金骤然紧缩的瞳孔中,映着一道迎面而来的血芒。
若不自保,她必死无疑。
可百两金偏偏动弹不得。
巨大的威压锁定了她,剥夺了她所有反抗的能力。
百两金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电光火石间,她心中竟生出了一丝徒劳的庆幸若是她死在孟鸣之的手中,神识也会随之碎裂。
如此一来,拿着玉简的沈玉霏,应该会更快地赶回来吧
可现象中的痛苦并未出现。
百两金迟钝地睁开双眼,看清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后,浑身又是一震。
她连动弹都动弹不了的威压,梵楼竟能来去自如,还用双剑挡住了血色的剑芒。
握着君子剑的孟鸣之也面露诧异。
不过,短短瞬息,孟鸣之脸上的诧异就被了然取代。
“你与我一般,有重来一回的机缘,想来,就是个天生的废物,也能投机取巧地得到不属于自己的机缘。”孟鸣之自以为是地猜测,“让我想想,你是借着之前的记忆,在秘境中抢了修炼的功法,还是故意讨好沈玉霏,让他替你在临月阁的秘宝中,挑选了一样,以便防身”
梵楼听不明白孟鸣之在说什么。
在他的耳朵里,这个道貌岸然的玉清门首徒说出口的话,都是胡言乱语。
即便听得明白,梵楼也不欲与孟鸣之多费口舌。
“罢了,无论给你多少次机会,你也只是个废物。”孟鸣之得不到梵楼的回应,傲然将双手负于身后,“若今日不是有要事与沈宗主相商,我必定要让你知道,即便获得同样的机缘,人与人之间,也有着天壤之别。”
就像是他与梵楼。
即便都是重生之人,他是玉清门的首徒哪怕长灯真人发现了他与老祖做了交易的秘密,也不要紧有着老祖的力量为支撑,他可以控制任何人。
不过是一具皮囊,操纵一具是操纵,操纵一百具,也是操纵。
现如今,整个玉清门都是他的了
他永远,都是堂堂正正的玉清门首徒。
梵楼呢
梵楼就算得到了重生的机缘,也只能像个阴沟里的老鼠,卑微地待在沈玉霏的身边,做一条除了听话,什么都干不了的狗
“沈玉霏人呢”念及此,孟鸣之连看梵楼一眼的欲望都没有了。
他焦急地向忘忧谷中望去。
前世,孟鸣之毕竟在沈玉霏的身边逗留过多时。
他知道,沈玉霏性子冷淡,看似对什么事都不上心,也不在乎宗门内外的声誉,但若是玉清门围攻忘忧谷,沈玉霏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龟缩在临月阁内的。
除非
“沈玉霏不在忘忧谷内”孟鸣之的面色顷刻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与你何干”
事关沈玉霏,梵楼终于说出了今日第一句对孟鸣之说的话。
他手中长剑血光流转,早已饮足了鲜血,急不可耐地期盼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
“怎么与我无关”
隔着面具,孟鸣之亦感受到了梵楼的敌意。
梵楼这个废物,连隐藏情绪都不会。
孟鸣之阴恻恻地勾起唇角,不近反退。
他装模作样地跪在长灯真人的脚边,大言不惭道“弟子孟鸣之,求娶合欢宗宗主沈玉霏,恳求师父允准”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唯有梵楼的身影刹那间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