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影子带着蓬勃的怒意,出现在孟鸣之的背后。
梵楼双目赤红,眼尾已经隐隐浮现出了漆黑的蛇鳞。
这是他第一次压抑不住体内的妖修血脉,不受控制地将血脉之力展露出来。
背对着梵楼的孟鸣之,面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无数鲜红的血管穿破他的后背,疯狂地涌出来。
梵楼在秘境外体会过这些血管的厉害,手中双剑一翻,挽着剑花悍然迎上。
而孟鸣之则趁此时机,施施然起身。
他身后血管狂舞,身前青色弟子服完好无损,仿佛身前和身后生出了两张面孔。
但孟鸣之的淡然很快就被打破。
飞舞的血管被梵楼齐刷刷割断。
孟鸣之的眼底涌现出扭曲的恨意,但很快,他就生生地将恨意压了回去。
“孟某今日前来忘忧谷,当真是诚心求娶沈宗主”孟鸣之振臂高呼,“此情,天地可鉴”
随着他的呼和声,玉清门的弟子纷纷将手探进了储物囊,取出了一箱又一箱聘礼。
那原本因为孟鸣之倾慕沈玉霏,而暴跳如雷的长灯真人,更是主动施法,让忘忧谷外的杏花树都挂满了红绸。
“哈哈哈”
孟鸣之看着眼前的一切,得意地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简单。
孟鸣之感受着身体里属于老祖的力量,疯疯癫癫地抽动着十根狰狞的手指。
他与老祖做的交易,当真是划算
只要在接近梵楼的时候,将身体交由老祖控制,他就可以做这世间最厉害的人
孟鸣之虽然不知,方才老祖为何要任由梵楼切断身上的血管,但他知道,只要求娶了沈玉霏,蛟龙角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届时,他距离完成伏魔阵,只有一步之遥。
在孟鸣之的心里,这笔买卖,稳赚不亏。
而且,只要有他的身体为筹码,老祖就只能与他做交易。
谁叫他有这世上,老祖最看中的万灵之体呢
飘飘然的孟鸣之并不知道,自己早已从一枚“棋子”,变成了“弃子”。
藏身于他体内的封印中的老祖,贪婪地吸收着断裂的血管上,沾染的几滴鲜血。
“妖修”
老祖的狞笑声并没有传到孟鸣之的耳朵里。
“妖修果然真的是妖修”老祖的神识剧烈地波动起来,传递给孟鸣之的力量也愈发浓郁,“不枉本座在世间盘亘千百年竟让本座撞上了一个妖修”
妖修在寿数与修炼天赋上,都与人修有着天壤之别。
若是老祖能夺舍一具妖修的肉体,哪怕失去全部的修为,重头再来,也比现在更容易飞升
至于孟鸣之。
老祖通过孟鸣之的眼睛,贪婪地注视着面戴黑金色面具的梵楼。
不过是他暂时藏身的一具躯壳罢了。
老祖怎么会不知道,孟鸣之的小心思呢
伏魔阵哈哈,一个玉清门的弟子都能查到的法阵,他活了千百年,怎么会不知道
可老祖偏偏让孟鸣之知道了伏魔阵的存在。
他要让孟鸣之心怀希冀,以为寻到了一线生机。
只有这样,孟鸣之才会心甘情愿地替他做很多他不方便做的事。
也只有这样,才能引得那个身藏长安钟,拼死反抗,能震伤他神识的沈玉霏,前往千里之外的海中月。
“我的”“孟鸣之”的嘴角直接咧到了耳根。
鲜血顺着面颊,汩汩而下。
老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身为妖修的梵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