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月覆灭一事传出,各派蠢蠢欲动,已经有胆大之辈,孤身入北海,试图将海中月的历代传承,占为己有。”
百两金顿了顿,又道“北海旁的翼州城,失了海中月的庇护,如今灵蛇泛滥,已然寻不到几个活人了。”
“灵蛇泛滥”映在门上的身形一顿,再出现,已经在百两金的身前了。
沈玉霏低头望向女修“继续说。”
百两金精神一震,打起精神答“翼州城的修士,大多与灵蛇为伴。海中月的修士在时,倚靠法阵,压制北海中的蛇潮,自然也压制住了数不清的灵蛇。”
百两金说的话,沈玉霏已有所体会。
想当初,他领着合欢宗一众人等前往海中月时,就瞧见了修士与灵蛇共存的奇景。
且如今,他与梵楼共处,难道不比那些渔民更惊世骇俗
“若只是灵蛇,属下也不会在意,只是有些流言蜚语”百两金点到为止,视线短暂地在梵楼的身上停留。
女修言尽于此,想表达的意思,却是明明白白了。
梵楼是妖修,还是蛇妖。
翼州城灵蛇肆虐,必有有心之人,将一切都归结在梵楼的身上。
“宗主,属下以为,翼州城之事,暂且可以放一放。”百两金话锋一转,“各宗齐聚海中月,恐生事端。”
海中月的女修生前皆擅长法阵,宗门内更是藏有无数上古秘籍中才有所记载的秘术。
若是这些东西落在想要对付合欢宗的人的手里,忘忧谷必定祸事连连。
有伏魔阵在前,沈玉霏亦不敢托大。
他的神情变了变,不等百两金将剩下的话说完,竟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而默默杵在一旁的梵楼眼神一闪,漆黑的身影随之消失。
片刻,沈玉霏的红袍上,重重地砸下一条漆黑的小蛇。
“嘶嘶”梵楼扭动着蛇身,奋力地游进了沈玉霏衣襟,生怕他将自己丢下,连尾巴都缠在了衣带上。
沈玉霏已身现合欢宗百里之外,眉头紧锁着向翼州城而去。
无论是海中月的法阵,还是翼州城内肆虐的灵兽,追根究底,
都与他和梵楼有关。
沈玉霏不得不防。
事关妖修,行事不宜张扬,他才舍下合欢宗的一众长老,孤身离开了忘忧谷。
只是,沈玉霏可以抛下合欢宗的长老,却无法抛下梵楼。
他感受着胸前不断晃动的凉意,莫名叹了口气。
妖修,妖修
前世,他被误会成妖修,惨遭算计,丢了性命。
今生,他保住了性命,却为了梵楼,不得不面对同一件事
“日后,若本座不在,切不可化身为人”
妖修化为真身时,气息与蛇类无异,可若是化为人身,浑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实在是让人侧目。
“嘶嘶”藏在沈玉霏衣襟里的小蛇听话地摇了摇尾巴,确信宗主不会赶自己走后,幻化出了人身。
“宗主,属下属下很强,属下不怕。”
蛇妖目光灼灼地盯着沈玉霏的侧脸“属下可以可以成为宗主最趁手的兵器。”
这话倒是与醉倒后,一般无二。
沈玉霏也丝毫不怀疑梵楼如今的强悍。
一个能将半步登天的玉清门老祖,困死在肉身里的妖修,怎么会是当初那个废物呢
但沈玉霏习惯了发号施令,也习惯了高高在上。
“本座有趁手的兵器。”沈玉霏轻哼着将残妆剑丢在梵楼的怀里,“本座不需要你的保护”
梵楼接过重剑,搂在怀中,从善如流“宗主说的是。”
沈玉霏的确不需要他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