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轮回,盛衰有命。
人修的时代即将结束,或许,妖修当真要卷土重来了。
但是百两金没有将心中的疑虑说出来。她站在原地,静静地感受了片刻自打沈玉霏离开合欢宗,她被沈玉霏收起的那缕神识就陷入了沉寂。
这说明,宗主并未想过要联系她。
是不必联系她,还是无法联系她
百两金的担忧,纯粹是的杞人忧天了。
趴在螣蛇脑袋上的小蛇,正威风凛凛地仰着蛇首,享受着北海上的日光呢。
上古大妖螣蛇,无翼亦可腾云驾雾。
沈玉霏在海底待得腻味了,梵楼便冲出海面,带着他在云层间穿梭。
“再高一点”
沈玉霏身为人修,也可在天地间穿梭,但自己用灵力穿梭,哪里比得上趴在螣蛇的脑袋上呢
他兴奋地吐着信子,从梵楼的头顶游到脖颈,又作势,要向下爬去。
梵楼眼疾手快地化为人身,堪堪抓住了沈玉霏的蛇尾。
哗啦啦的风吹干了沈玉霏身上的鳞片,他在梵楼的掌心里不服气地扑腾“松开松开本座”
沈玉霏气得鳞片倒竖,在梵楼的指尖留下了几道暗红色的印记。
“本座许你化为人身了吗阿楼,本座本座要惩罚你”
梵楼不得已,又化为螣蛇。
漆黑的巨蛇在云层间停下来,抬起头,由着气呼呼的小蛇往自己的蛇腹爬去梵楼默默地翻了个身,蛇腹向上。
小蛇像是一道暗红色的光,在漆黑的蛇鳞上左右摇晃。
沈玉霏花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才从梵楼的蛇尾游回来。
“宗主”梵楼不明所以地回过头。
沈玉霏这才发现,巨蛇的嘴上也套着巨大的枷锁,这个枷锁与他为梵楼幻化的面罩,看起来格外相似。
“哼。”沈玉霏心中的火气登时熄灭了大半。
小蛇没好气地爬回螣蛇的头顶,寻了那块柔软的鳞片,将自己贴了上去,“下一次,哪根本座都不许你进来。”
螣蛇的身形在浓云间闪电般穿梭。
“可是十五要到了”他的话也断断续续,像是呼啸而过的风。
沈玉霏抖了抖鳞片,将几滴水珠从鳞片深处抖落出去,权当没听见。
“宗主十五”
一颗水珠随风滚到尾巴尖,又被他蹭到梵楼的鳞片上。
“十五”
“烦死了”沈玉霏忍无可忍,拿尾巴恶狠狠地抽梵楼脑袋上的鳞片,“就算是到了十五,本座也不要再化为蛇身与你亲近了。”
梵楼从善如流“属下会化为人身。”
“都说妖修强悍,依本座看妖修也不怎么样本座都成为白矖了,怎么还是要受白玉经所扰”提起每月十五
的双修,自然就绕不开情毒。
现下,沈玉霏虽然已经不再排斥解情毒的法子,但面对着梵楼的时候,还是拉不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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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肯承认,自己是心甘情愿与梵楼双修,非要咬牙切齿地抱怨,“本座看,古籍说得也不全对,妖修妖修明明都是废物”
“阿楼,本座什么时候才能摆脱情毒,不受制于你”
在天地间游动的螣蛇,身形微妙一顿,金色的蛇瞳里涌出惶恐“宗主”
“本座若是不受制于情毒,怕是就能将白玉经修得大成了。”沈玉霏却没察觉到梵楼的惴惴不安。
他思绪一转,想到白玉经,不由真的认真思索起自己的修炼功法来。
飞升一事,太过遥远,暂且按下不表。
且沈玉霏并非已经消弭于世间的玉清门老祖,将踏上仙途,当成毕生执念。
他所求,无外乎是,一生不受制于人,横行于世间罢了。
而想要达到这样的目标,就需要深不可测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