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霏嘶嘶地吐着信子,在梵楼的鳞片上抻了抻身子如若以妖修之身修炼呢
梵楼舍弃了人身,重新化为了妖修。
那他
这个念头刚在沈玉霏的脑海中冒出来,就被他死死地压了回去。
他生来是人修,不欲抛弃身份。
“宗主”梵楼的声音伴随着风声,幽幽响起。
沈玉霏的思绪都转了不知道几个来回了,梵楼在乎的,却还是之前那件事。
“宗主,若是没了白玉经所带来的情毒,你你会”梵楼顿了顿,尖锐的牙齿差点割破蛇信。蛇妖的纠结全写在眼中,倘若沈玉霏能看见,必定会被那沉重的情绪所震住。
只是,此刻,沈玉霏看不见梵楼的神情,梵楼也不欲他看见自己的疯癫。
蛇妖犹犹豫豫,最后在沈玉霏不耐烦的催促声里,硬着头皮问“主人会抛弃我吗”
沈玉霏整条蛇都随着梵楼的问题,酥软了不少。
他软塌塌地倚在蛇鳞上,悠闲地甩尾巴。
他向来喜欢梵楼的听话。
那种全身心的信赖,足以让沈玉霏沉沦。
偏生,他生了张比谁都毒的嘴,嘴上说的,永远与心里想的不一样“你觉得,本座不受制于情毒,还需不需要你”
沈玉霏美滋滋地畅想“若是没了情毒,本座无需在合欢宗内,以修行的名义闭关,本座本座想找谁双修,就找谁双修”
话音刚落,螣蛇忽而静止在了半空中。
墨色的浓云不知何时在他们的周身汇聚,无声地凝结,眨眼间就组成了一望无边的囚笼。
刺目的电光是照亮囚笼的唯一光源。
沈玉霏眨巴着眼睛,慢慢支起了蛇身。
他心中没有对梵楼的防范,自然没有将浓云当成是囚笼,反而好奇地四处打量。
小蛇探头探脑,很快就从螣蛇的头顶,游动到了蛇背上。
梵楼无声地回头,金色的蛇瞳微闪“宗主”
沈玉霏窸窸窣窣地游动着嗯”
“宗主,与属下在此度过十五可好”梵楼猩红的信子缩了回去,“宗主,属下想变回人身了。”
沈玉霏不明所以“现在”
“嗯。”梵楼紧紧地盯着他,“属下想变回去。”
沈玉霏眉毛一挑,同意的同时,自己也变回了人身。
他想得简单,以为梵楼不能长时间地化为螣蛇,刚变回去,就勾着妖修的脖子依偎了过去。
沈玉霏习惯性地将自己阴寒的灵力探入梵楼的身体。
一如既往地毫无阻拦。
不过,当灵力如石沉大海般,再无回应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如今,自己面前的梵楼,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合欢宗内,任人欺凌的废物了。
现在的梵楼,是连他都看不透的上古大妖。
“宗主”
沈玉霏愣神之际,梵楼已经低下了头。
冰冷的面罩贴在了他的颈窝里。
梵楼痛苦地喃喃“宗主,距离十五,已经没有几天了即便是回合欢宗,宗内人多口杂,宗主也不能尽兴。”
“不如不如与属下在天上”
“属下、属下一定让宗主舒服”
梵楼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之语。
他被沈玉霏随口之辞,激得浑身发冷,恨不能付出一切,将沈玉霏留在身边。
“不要主人不要抛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