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梵楼就认命了。
他仿佛天生得不到沈玉霏的欢喜,天生就是个惹宗主不快的废物。
他只是想,若是重新回到那个阴雨天,做些什么,能让宗主更依赖他一点。
所以,梵楼不受控制地用妖力将沈玉霏拖入梦境时,遵循本心与执念,回到了阴雨缠绵的日子里。
“宗主。”梵楼三言两语说完,苦笑道,“属下是不是又惹宗主不快了”
将头埋在他颈窝里的沈玉霏沉默不语。
梵楼眼神一黯。
他比世间任何一人都要了解沈玉霏,也了解沈玉霏生气时的表现。
曾经,沈玉霏双修之后,也是连骂他都懒得骂,将他驱赶到法塔内,眼不见为净。
现下
梵楼的瞳孔骤然紧缩。
沈玉霏不知何时支起了上半身,将他面上的面具取了下来。
“傻子。”沈玉霏眼神复杂地瞪着梵楼,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你现在怎么会惹本座不快”
梵楼“属下在榻上,总是惹”
“闭嘴”沈玉霏脸颊一红,脱口而出,“那种时候,本座没有不快”
他话音未落,就后悔了。
因为妖修沉寂的双眸因为这句话,闪烁起了金芒。
“不不是。”沈玉霏的后颈一麻,腰也跟着软了,“本座本座不是那个意思”
他想到,日后自己的拒绝再不会被妖修当真,心脏砰砰直跳,“本座本座不同你说了”
沈玉霏羞恼地从梵楼的身上起来,翻身钻进锦被,再现身时,已经是一条同样气鼓鼓的小蛇了。
梵楼眨了眨眼,将手伸了过去。
小蛇果然不亲近他,而是用尾巴抽他的手指。
“宗主。”
沈玉霏一声不吭。
“宗主”
沈玉霏将蛇首埋进了锦被。
“宗主,属下想同您结为道侣。”梵楼语出惊人。
对于妖修而言,倒也不算是“语出惊人”。
梵楼无法应对太过复杂的情绪,甚至没有太过复杂的情绪。
他先前解决心中的对沈玉霏的情感的唯一方法,是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心底。
而现在,沈玉霏已经同他亲近,他便在生出念头的刹那,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哪怕,在人修的眼里,此时此刻,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个对上,他依旧坦然地将想要结为道侣的心思,坦坦荡荡说出了口。
“宗主”
梵楼原本没打算得到回应,谁知道,那条将脑袋藏进被子的小蛇闻言,忽然急匆匆地游了出来。
沈玉霏趴在他的耳畔,急躁地吐着信子,连尾巴都甩成了虚影。
“嘶嘶这话该本座对你说嘶嘶,阿楼,你怎么能抢在本座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