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直努力到后半夜。
小蛇重新瘫软在榻上,眼睛因为疲惫,蒙上了薄薄一层水雾。
他还是小小一条,看着格外不起眼的蛇。
沈玉霏憋闷地吐着信子,无声地游到了床榻边。
只见半透明的床纱被一颗小小的脑袋拱了开来。
沈玉霏顶着雪白的床帐,探头望向倚在床尾的梵楼。
梵楼已经化身为人,抱着那柄闪着血光的残剑,闭目养神。
“嘶嘶”
沈玉霏又忍不住往梵楼的面前凑。
梵楼似有所感,当沈玉霏游动到身边时,伸手将他接到了怀里。
“阿楼。”
红光一闪,沈玉霏化身为人。
他趴在梵楼的怀里,懊恼道“本座会不会被笑话”
梵楼修长的手指顺势滑进沈玉霏的墨发,轻柔地滑动。
妖修想到他拼命抻长身体的模样,眼底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笑意,但这一回,梵楼很好地将笑意掩藏在了心底“不会。”
“怎生不会”沈玉霏不信,艳丽的眉宇间涌动着戾气,“那些蛇妖若是看见,你的白矖是这般模样,在背后不知道会如何笑话本座呢”
梵楼无声地勾唇“若是它们笑话宗主,不必宗主出手,属下也会取了它们的性命,以儆效尤。”
“以儆效尤”沈玉霏酸溜溜地重复了一遍,继而勾着梵楼的脖子,紧挨过去,逼问,“阿楼,你现在是螣蛇了,是为蛇妖心目中的神。若它们要你离开合欢宗,你当如何”
梵楼搁在沈玉霏发间的手一顿。
片刻,妖修笃定地答“若宗主不赶属下走,属下永远都会在宗主的身边。”
言罢,眯起了眼睛。
即便宗主要赶他走,他也不会走。
沈玉霏听着梵楼的回答,手指无意识地勾住了妖修垂落的发丝。
他将那根头发缠在指节间绕了绕“休想欺瞒本座”
“本座本座读过古籍。”
临月阁内
有记载着妖修事迹的古籍,虽语焉不详,但沈玉霏能从中推断出,妖族的一些习性。
比如,被族人奉为神明的妖修,定然不可能长久地留在人修的身边。
梵楼是螣蛇,蛇妖定然希望他回到族中。
沈玉霏勾着妖修发丝的手一颤,不慎将那根头发丝扯断了。
他的心也跟着一颤。
说到底,沈玉霏那么在意身形的长短,那么在意妖修的看法,无外乎是因为梵楼罢了。
“你若是敢走,本座定不饶你”
他不再管那根断掉的发丝,而是反手直接握住了梵楼的发梢。
“宗主”梵楼听到这儿,搂着沈玉霏的手臂默默收紧,“属下不会离开你。”
“无论属下是人修也好,是妖修也罢,都没有想过,要离开你。”
沈玉霏的耳朵随着梵楼直白的话语,微微泛起红。
不过,他的心情也的确迅速地好了起来,双臂环在梵楼的脖颈上,又往妖修的怀里靠了靠“你说的话,本座姑且信了。”
沈玉霏说完,将脸颊贴在梵楼的颈窝里,闷声道“抱着本座回榻上去。”
“宗主允许属下上榻了吗”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