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蚺脸上的笑意生生地僵住了,不消片刻,就碎成了渣渣。
“螣蛇大神啊”
玉蚺痛心疾首,跪倒在地,恨不能以头抢地。
原是梵楼化身为蛇,将自己当成了沈玉霏的坐骑。
相比玉蚺的痛心疾首,合欢宗内各人的面色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百两金差点没晕过去。
她口中喃喃着“宗主宗主”
继而被黄莺搀扶住,强撑着吩咐“传令下去,仪式有变。”
原是先前,她就生怕沈玉霏不走寻常路,所以千叮咛万嘱咐,不图沈玉霏老老实实地与梵楼行完合籍大礼,只求他不要节外生枝。
沈玉霏口中答应得极好,现如今,合籍大典还没开始,就骑着梵楼的真身,大喇喇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我就知道我就该知道”百两金掐着黄莺的胳膊,咬牙切齿,“宗主能听话,就不是宗主了”
黄莺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还记得正事“现在怎么办合籍大典尚未开始,宗主与梵楼就现了身”
“还能怎么办”百两金没好气地叹了口气,“好在,我们合欢宗弟子本就不拘小节,与其逼着他回去按照仪式的流程重新来过,不如直接开宴罢了。”
“直接开宴”黄莺犹豫了片刻,狠下心来点头,“也是,宗主与梵楼现在现身,怕是会直接去行礼也罢,也罢,就依照宗主的意思来吧。”
黄莺到底当过沈玉霏多年侍女,极为了解他的想法。
骑着梵楼的沈玉霏,绕忘忧谷三圈后,果然来到了临月阁后面的山谷中。
“阿楼,本座是不是从未带你来过此处”沈玉霏从蛇首上一跃而下,梵楼亦在他的身后幻化出了人身。
“属下不曾来过。”
梵楼环顾四周。
此处的确是他未曾来过的地方,也是沈玉霏从未提及的地方。
荒芜的山丘之上,一座破败的屋子矗立在杂草中。
“哼,若不是为了合籍大典,本座也不想带你来。”沈玉霏用灵力斩断杂草,率先走进屋子,“这是历代合欢宗宗主存放魂灯之处。”
沈玉霏听百两金说,他与梵楼若要称为道侣,须得在合籍大典上,得到长辈或是师长的认可。
沈玉霏心道天道都奈何不了自己与梵楼,还要什么长辈或是师长的认可再者,他无父无母,师长更是早已陨落,就算是想要认可,也没有了认可的机会。
但百两金坚持,他为了梵楼,就想到了这么一处地方。
“弟子沈玉霏。”即是为了梵楼,沈玉霏也没什么好扭捏的,用灵力清扫干净地上的灰烬,撩起衣摆,直挺挺地跪下。
无数已经熄灭的魂灯黑压压地陈列在破旧的祭台之上。
唯独沈玉霏的那盏魂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愿与梵楼结为道侣。”他话音未落,身侧已经多了一抹漆黑的身影。
沈玉霏心念微动,手掌无声地翻转,掌心里瞬间门多出一盏魂灯。
梵楼在短暂的愣神过后,伸手过去,指尖拂过灯芯,一点金灿灿的光芒登时在魂灯内升起。
呼啸的风骤起,似是历代合欢宗宗主在表达不满。
“本座想他与本座在一起”沈玉霏见状,冷哼着抬手,无形的威压落下,风声硬生生地停滞,梵楼的魂灯也出现在了他的魂灯旁。
两点火苗并肩燃烧,烈焰交融,一如两条交缠的蛇。
沈玉霏抓住了梵楼的手,在火光中,许下了永世不弃的承诺。
生生不息,轮回不止。
他不必去问,梵楼是否会永远忠诚,因为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他的阿楼都履行了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