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吐着猩红的信子,从玉帛的一头游到另一头,最后又哼哧哼哧地游回到梵楼的手指边,将自己重新缠在修长的手指上。
“由得他们去。”
沈玉霏懒洋洋地将蛇首靠在了梵楼的指腹上。
梵楼心中一软,却不得不提醒沈玉霏“宗主,合欢宗已与蛇妖一族联系在一起,其他妖族,怕是会宗主”
梵楼话未说完,就见沈玉霏一边甩着尾巴,一边用牙齿磨自己的指尖,额角登时突突得跳起来。
“宗主,属下以为,您还是化为人身比较好。”
妖修翻手,以两指捏住了沈玉霏的七寸。
梵楼不敢用力,却也不敢松手。
沈玉霏七寸被制,虽不至于失去行动能力,总归是不舒服的,登时气恼得蛇鳞炸开,眨眼间化身为人。
血红色的身影带着一缕暗香,坠入了梵楼的怀抱。
沈玉霏气恼地扯住梵楼的发梢“阿楼,你做什么”
梵楼稳稳地将他打横抱在怀里“宗主,属下以为,您不该一直化身为蛇。”
“你不喜欢本座的蛇身”
“宗主,属下喜欢。”梵楼加重了语气,“但是属下知道,宗主化身为蛇,只是为了躲懒。”
妖修实话实说,“属下可以替宗主处理事务,但属下不能替宗主接管忘忧谷。”
梵楼即便已经贵为螣蛇,也永远忠诚地臣服于沈玉霏。
在他的心中,自己即便与宗主结为道侣,此生也只能仰视沈玉霏。
故而,有些事情,他不会替沈玉霏做。
“本座什么时候躲懒了”被戳穿的沈玉霏恼羞成怒,双臂勾着梵楼的脖子,紧贴过去,居高临下地睨着妖修的神情,“本座上个月十五,与你双修,一连三天都没能从床榻上爬起来,你还要本座处理事务”
“上上个月亦是。”
“上上上个月更过分,你连本座的蛇身都不放过”
梵楼的耳朵肉眼可见地笼罩起了薄红。
妖修故作镇定地扶住了沈玉霏的腰“宗主”
“要本座处理这些事物,也行。”沈玉霏恶狠狠地打断了梵楼,“以后十五,你还像以前那样,不碰本座,光靠神识替本座解毒”
“不。”
梵楼想也没想,一口拒绝。
梵楼自然是不愿的。
于是乎,沈玉霏得意洋洋地重新化身为蛇,再次挂在了梵楼的脖颈上,晃晃悠悠地间,很快就再次陷入了梦乡。
而好不容易寻到借口,从临月阁外爬进来的玉蚺,刚巧撞上了这一幕。
可怜的蛇妖差点没一口气厥过去,重新化为一条没有开灵智的蛇。
“螣蛇螣蛇大神”
玉蚺好歹是稳住了心神。
他从怀中摸出一片蛇鳞,“族中传来消息白矖秘境现世。”
梵楼本想将烦人的玉蚺赶走,听闻“白矖”二字,抬起的手无声地落了回去。
昔日洞府能化为秘境的大妖白矖,自然不是那条在沈玉霏的身体里留下印记,试图将其变为自己“圣子”的白蛇。
这该是数百年前,妖修鼎盛时期的白矖。
梵楼自然不会在意百年前的蛇妖留下的宝物,但想到沈玉霏,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自己该与宗主同去一趟。
“来。”梵楼念及此,抬手将玉蚺手中的蛇鳞卷至掌心。
冰冷的蛇鳞触手间,喷涌出无数繁杂的信息。
梵楼垂眸默默地感受了片刻,手指一翻,又将蛇鳞送回了玉蚺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