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扑面。
沈玉霏落进熟悉的怀抱,不由冷笑起来“现在知道听本座的话了”
“狗东西。”他磨牙,眼尾的泪终是坠下来,“刚刚欺负本座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
梵楼默不作声地俯身,吻去了那滴泪。
沈玉霏见状,又是一声轻哼“本座就是太纵着你了,才让你得寸进尺。”
他边说,边伸手攥住梵楼凌乱的发丝。
沈玉霏将妖修扯到面前,凶巴巴地瞪了一眼“知道错了吗”
梵楼听话地伏在他的膝头“知道了。”
“日后,还敢欺负本座吗”
“属下不敢。”梵楼顺势答。
“那”只是如此一来,沈玉霏又不乐意了。
说到底,那样的事,“敢”比“不敢”,更痛快。
沈玉霏话到嘴边,生生咽了回去,忽而觉得什么都不反抗的梵楼不对劲。
他一方面,不喜欢梵楼真的不反抗,另一方面,又觉得不反抗的梵楼,心里有鬼。
怕是憋着情绪,等着他情毒爆发的时候,一并还回来。
沈玉霏思来想去,没想出个名堂,倒是那些飞舞的蝴蝶逐渐凝聚,最后落于池水边,幻化成一道半透明的虚影来。
“螣蛇”沈玉霏眉心一拧,话未说完,肩头又是一热。
原是梵楼将手重重地搭在了他的肩头,且倾身上前,挡住了虚影的视线。
虚影闻言,对着他们作了个揖,开口,文绉绉得一点也不像是妖修“小生的确是螣蛇。”
“方才差点伤了道友的小蛇,是小生的白矖。”
沈玉霏扒拉开铜墙铁壁一般挡在自己身前的梵楼,拢着衣领,信步走到虚影身前。
他蹙眉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螣蛇”,须臾,笃定道“你已经陨落。”
沈玉霏见过的螣蛇,除了已经是自己道侣的梵楼,就是那条,吞噬了孟鸣之,试图逆天而行,扭转时间的黑蛇。
现如今,他又见到了第三条螣蛇。
“不错,小生已经陨落多时了。”虚影坦然承认,作揖的手缓缓垂在身侧,“如若不是感受到另一条螣蛇的气息,我连这道虚影都无法凝结。”
“可这里并非你的洞府。”沈玉霏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你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难不成,你竟将自己的神识放在了白矖的洞府里”
“是也不是。”面对沈玉霏的发问,虚影好脾气地笑笑,“小生不知道,人修是如何成为白矖的,但道友既已为白矖,就应该知道,白矖与螣蛇互为伴侣之事。”
沈玉霏见虚影有长篇大论的架势,刚欲开口,就听身后传来梵楼的声音“他知晓。”
“你不必多说。”
沈玉霏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
梵楼素来沉默寡言,这样主动开口的时候,少之又少。
沈玉霏若有所思,在察觉到梵楼身上散发出来的敌意后,方才那点被欺负的羞恼彻底消散殆尽。
他的阿楼不想让别的螣蛇,出现在他的面前。
即便那条蛇已经死了多年,只剩残存的神识,亦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