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沈玉霏一时顾不上发怒,双手环住梵楼的脖子,盯着脚背上猩红的血珠,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他不停地催促着梵楼“快快些”
也不知是被妖力加固过后的天香楼太过繁华,还是梵楼一时忘了厢房的方向,他们二人上上下下地绕了好几圈,都没能寻回原来的方向。
“阿楼,你不会是故意的吧”沈玉霏这个时候稍稍有点反应过来了。
他狐疑地抬眸,望着梵楼面无表情的脸,上下反反复复地打量,“阿楼,你真的不知道”
沈玉霏话音未落,梵楼就已经推开了一扇门。
“到了。”妖修面不改色地将沈玉霏抱回床榻。
那个所谓的“朱员外”的尸首,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玉霏也就只能将满腔的怀疑重新咽回肚子里。
他盯着梵楼,看着对方将自己的鞋袜脱下,拿干净的帕子轻柔地擦拭脚背,然后嘴里忍不住冒出了一声轻哼。
“你就是故意的。”沈玉霏倾身向前,伸手捏住了梵楼的下巴。
他眯着眼睛,唇角满是冷笑,“阿楼,你现在也算是长进了”
梵楼匆匆撩起眼皮,又垂下视线,一只手稳稳地捏着毛巾,另一只手则有技巧地箍住沈玉霏的脚踝。
柔软的触感夹杂着体温,在脚背细嫩的皮肤上来回游走,仿佛温热的浪潮。
沈玉霏被伺候舒服了,神情也就不那么紧绷了。
他只是固执地捏着梵楼的下巴,强行构造出一个让自己内心安定的“居高临下”的姿势“回答本座的话,你是不是故意的”
半干的血迹被帕子蹭去,梵楼默不作声地将其丢弃,又换了一条手帕,沁了干净的水,继续替他擦拭。
就在沈玉霏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应的时候,他听见了梵楼低沉的回答。
“是。”
妖修的手指隔着帕子,按在了他的脚背上。
梵楼说“是。”
那双金色的眼眸瞬间烧起了熊熊火光。
沈玉霏在短暂的愣神之后,被梵楼攥着脚踝,拖进了怀抱。
他在令人窒息的热浪中,艰难地仰起头,额角磕在梵楼线条分明的下颚上,很快就听到了粗重的呼吸声。
“宗主,属下恳求你。”梵楼不受控制地收拢双臂,恨不能将他揉进骨血,“不要放任情毒。”
梵楼一字一顿地说到最后,嗓音低沉得像是夹杂了哽咽。
沈玉霏浑身一震,原本别扭的心,瞬间软了半截“本座本座”
“若宗主因此失去灵智。”梵楼不等他说完,语气陡然冷冽,“属下也会自毁神识。”
届时,他们就去做两条最寻常的蛇,哪怕朝生暮死,也好过独活。
沈玉霏闻言,立时有些受不了了。
他毕竟是亲眼见过梵楼赴死之人,且得了重生的机缘后,因那份独一无二的回忆,时常陷入谁也不知的烦躁惶恐之中。
他对自己的生死都没那么在乎,唯独忍受不了,梵楼与“死”联系在一起。
“住口”沈玉霏想也不想,抬手捂住了梵楼的嘴。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贴过去亲那干涩的唇,“本座不是已经应允那虚影了吗”
“本座会帮他维持这个幻境,但他的法子,能不能真的根治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