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霏抬起胳膊,环住了梵楼的腰。
“是个好法子。”他无声地笑出了声。
即便是妖修,也总有吃饱的时候。
有沈玉霏与梵楼的在侧,阿笙很快就吃不下了。
他扑到螣蛇的后背上,笑着闹着,说着些只有他们二人能听懂的话。
而他们身边的一切开始褪色。
摊贩的叫卖声远去,一张又一张原本就模糊的脸庞被淡淡的烟雾笼罩。
“宗主。”梵楼不自觉地揽住了沈玉霏的腰。
“无妨。”沈玉霏摇头,“他没有害人之心。”
“只是他残存的神识,又生出了变化罢了。”
沈玉霏话音刚落,眼前景象剧变。
长街不复存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也被皑皑白雪取代。
沈玉霏眉心微皱,还没来及低头查看自己变成了何种模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从身后传来。
“世子”
更遥远的呼唤被风撕碎。
沈玉霏回过头,四题踏雪的乌骓已经逼至面前。
穿着草原服饰的梵楼弯腰,将他稳稳地捞上了马背。
“阿楼”沈玉霏一开口,就呛进去一口风,连连咳嗽数声。
他无奈地闭上嘴。
无论幻境如何变化,他孱弱的身子暂时是无法改变了。
梵楼却误会了沈玉霏的意思,低头,在他耳边说“宗主,属下带你走”
言罢,修长的腿狠狠地夹紧马腹,当真带着沈玉霏,轻而易举地甩开了身后大叫着“世子”的侍从。
沈玉霏又咳嗽了几声,联想到先前幻境中,自己的身份,欲言又止。
那些追着他的人,怕才是要“救”他。
果不其然,待梵楼带着他来到一片草原上的帐篷前时,一群同样身穿草原服饰的人簇拥而来,唤梵楼为“王”。
“王,那是你掳来的人”
“王,中原人向来诡计多端,狡猾得很,不要让他住在我们身边”
“王,把他杀了”
吵吵闹闹的声音沈玉霏一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不是没听见那群凡人在说什么,他只是知道,梵楼在幻境中的身份不管变成什么模样,都不会伤他。
“风冷。”
厚厚的披风搭在了肩头。
沈玉霏收回了落在地平线上的视线。
他眯了眯眼睛,看着肩头那件原本披在梵楼肩头,现在已经将自己裹住的披风,轻声问“阿笙呢”
梵楼摇头。
“那便等等。”沈玉霏也不着急,示意梵楼带路。
他看见一座比旁的都高的帐篷,想来是“王”的居所。
但是沈玉霏想走,草原上的人却不想要他走。
“王,这个中原人瞧着病恹恹的,若是死在我们这儿,恐有不详啊”
“对把他丢出去,给点粮食和水,再给一匹马,也算是我们仁至义尽了”
“是啊,把他丢出去吧,就算他不是个病秧子,引来更多的中原人,我们可怎么办啊”
沈玉霏饶有兴致地听着他们吵,眼底笑意渐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