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预言里说了,中原人会带来不详”
沈玉霏又是一声冷笑。
他轻蔑地垂下眼帘“你们没听过一句话吗有道是,天算不如人算,你们信奉天道,却不知道,天道最不会眷顾的,也正是你们这样的人”
“若天道要覆你,你当如何”
“逆来顺受,忍气吞声,即便有天道的眷顾,也终将会走向灭亡”
“你懂什么”
可惜,沈玉霏的嗤之以鼻,并没有让草原人警醒。
他们愤怒地起身,双手攥成拳头,虔诚地砸向胸口“大祭司是草原上最有智慧的人,他能与天神说话,他还能遁地飞天”
“骗人的东西。”沈玉霏毫不留情道。
“王他他欺人太甚”草原人说不过沈玉霏,只能对着梵楼,掏心挖肺地劝,“大祭司是我们草原人最尊敬的智者他他怎么能污蔑大祭司”
“是啊,王,把他杀了”
“对,王污蔑大祭司的人,该死”
“杀”这个字,触及了梵楼敏感的神经。
他在草原人喋喋不休之际,面无表情地抽出了腰间的弯刀。
“等等”
就在梵楼握紧刀柄,即将将满屋子惹人厌烦的幻境都毁之一旦的千钧一发之际,帐篷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等等且等等”
一道浑身挂满奇怪的符咒的人影跌进帐篷。
他气喘吁吁地站定,看起来像是跑了很远的路,身上的符咒时不时掉落下来,他再眼疾手快地抓起来,按在它们原来贴着的位置。
“王。”他苦笑着抬起了头。
竟是螣蛇的虚影。
沈玉霏若有所思地抬了抬下巴,梵楼顺势将他打横抱起。
“你们先出去。”螣蛇缓过来神,先将满屋怒气冲冲的草原人劝出了帐篷,然后再讪讪地对上沈玉霏审视的目光。
“我与阿笙曾来草原游历过。”螣蛇轻咳一声,主动开口解释,“他或许是记着这段过往,故而”
“他人呢”不用螣蛇说,沈玉霏也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你在这里,他想必也在这里。”
螣蛇脸上的笑意却愈发苦涩“并不在。”
“小生当时和阿笙游历到草原上,见草原人和中原人似是有矛盾,就起了怜悯之心”
“怜悯哼,是多管闲事吧”沈玉
霏一针见血道,“你与阿笙想要两边化干戈为玉帛,所以一人留在草原,一人只身前往中原,试图用凡人的方式阻止即将到来的战争。”
“是了。”螣蛇羞愧地弓起腰,“当时小生还不明白,凡人为何会为了几斗米,几匹马,大打出手,天真地以为,他们只要各自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会握手言和。”
沈玉霏听了这话,已经懒得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了。
妖修诞生于天地之间,若没有接触过人修,的确会变得很天真。
即便不天真,妖修的思维也和人修不同。
好像得了那一亩三分地,就能终止无休无止的争斗一般。
也像梵楼。
沈玉霏思及自己最熟悉啊的下属,眼珠子微微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