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半刻钟的路程走了近两刻钟,直至走至净音院门前,顾慕依旧未有要离开的意思,容温轻咬唇瓣,四下看了眼,有些迟疑,二表哥这是还想进去用盏茶
她抬眸看了眼月色,轻声道“二表哥早些回去歇着。”
此刻院中的烛火很亮,都映在顾慕的脸上,显出他轮廓分明的脸庞,繁茂的古槐树叶投下了片片阴影,他抬手在容温发顶抚了下,容温下意识轻疑了声,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顾慕沉声道“落了片叶子。”
容温嗯了声。
顾慕又道“这些日子我新酿了几缸酒,味道还不错,你若是喜欢,明儿可去我府中尝尝。”
容温听到酒不觉间眉目间有些兴奋,先是咽了咽口水,随后道“二表哥酿的是什么酒”
顾慕看着她这副小酒鬼的神色,唇边勾出一抹笑意“照酒老翁给的单子,我又研究了一番,做了各种果子酒,所幸,每一罐味道都可。”他嗓音噙了笑意,垂眸看着容温“不过,每个人的口味不同,不知你会不会喜欢”
容温抿了抿唇“我对酒不挑的。”她默了默,问他“我和祖母去西京时,是二表哥让人往我车厢里放的一箱笼的酒吗”
顾慕颔首“怕你路上闷,可以解渴。”
容温
她带着些小情绪瞪了顾慕一眼“哪有拿酒解渴的。”
顾慕轻笑,嗓音温和道“想来一路奔波,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容温应下“二表哥也早些回去歇着。”
容温进了屋中后,净音院门前那道如松如柏的矜贵身影并未离开,早在适才从静安堂陪着容温出来时,他就注意到了,容温有些不太正常。
她虽是在尽力维持着神色间的从容,可她那双澄澈的眸子中却有燥气,是一连好些日夜间都不能安眠所致,也是她心有所俱。
顾慕唤来了在小厨房里煎药的花一,将此次从西京回来容温落水之事让花一仔细讲了一遍。
容温进了屋内,直接爬上了床榻,她着实是有些累,拔去发间玉簪倚在迎枕上,又把古檀木盒里的红狐狸拿出来仔细看了一遍,叶一在她一旁,见她喜欢的紧,就问“是二公子送给姑娘的”她适才就瞧见姑娘和二公子站在门前了。
容温轻轻应了声“对,二表哥闲来无事刻的。”
叶一轻笑,从容温身前将古檀木盒取走“姑娘把这小狐狸放枕边吧,奴婢把这盒子给收起来。”叶一话落,却见古檀木盒里还放了朵花瓣,花瓣一侧还有颗红豆。
叶一本想跟容温说一声的,见容温一心在那里看着红狐狸,心想,二公子是风雅之士,在这古檀木盒里放些花啊豆啊的以作陪衬,也属正常,就默默将这盒子给收了起来。
只她不知,花是芍药花,寓意思念;豆是相思豆,寓意相思子。
顾慕回到空无院后,一边走进书房一边吩咐“去宫中请吴院使来府中一趟。”
他语气沉,净思和云烛也都自觉安静许多,应了是后默默退出去。
半个时辰后,已至亥时,恒远侯府门前停下一辆马车,已经歇下的吴院使匆忙赶来,被府中下人引着去了顾慕的空无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