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蘅刚拉过被子把自己遮掩严实,就听到脚步声沉稳地落在汉白玉地板上。
“阿蘅。”李文简叫她。
昭蘅微微急促地
喘着气,紧紧闭上眼睛,突然,盖在面上的被子被揭开,刺眼的光照在她眼里。始作俑者不满地扔下被子,傲慢抬眼“没有礼貌的小东西,我封候拜将的宴席你也敢缺了。”
昭蘅眼睛不眨地看着魏湛,很真诚地道歉“抱歉,我染上风寒了,所以”
“早不风寒晚不风寒,偏生我回来就风寒了。”魏湛听到炉子里香气炸开,蹲下,将埋在火炉里的栗子尽数掏了出来,坐在软垫下慢悠悠地剥着,“我看你就是小姑娘长大了,胳膊肘往外拐,不记挂自家兄长了。”
昭蘅急忙反驳“我没有。”
魏湛把剥好的栗子抛进嘴里,嚼了几下,继续冷哼了声。
“不信你问”昭蘅下意识看向一直默默站在后面的李文简,看到他的脸,又心虚地移开眼,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上次我跟阿梨一起去护国寺,还给你请了平安符呢。”
魏湛闻言,俊朗的眉峰挑出喜悦的弧度“真的”
“真的”昭蘅头点得飞快。
魏湛笑着点了下头“那我勉强再信你一回,过几天我们打算去山里玩儿,你不会又染风寒吧”
昭蘅摇头表诚信“不会,不会。”
魏湛把栗子全拢进袖里,说了声“那就好”便潇洒离去。
可李文简没走,他就站在屋子中央。因刚从正式宴席上回来,穿的一身明黄色宫装,剪裁得体,衬得宽肩窄腰,腰背劲瘦,俨然是成熟男子的板正的躯体。
他正垂眼看她,黑而浓的睫毛低垂,在眼底映出一片黑影。
恰好撞进她眼里。
昭蘅挪了两步,企图躲开他的视线。
“你怎么不钻进床底下”李文简问。
“我没有。”昭蘅嘴硬,耳根却出卖了她,红得像雨后的海棠果。
昭蘅七岁起跟李文简一同生活,至此人生的一半都同他在一起。年少时夜里梦魇害怕,也曾钻到他的被窝里躲过魇魔。
那时他抱着她,安抚她的情绪,在她眼中,是个高大而遥不可及的大人。她现在回忆起她那时温热的胸膛和轻抚她脊背的双手,心会乱跳,脸会乱红。
云封说,月信至,说明这个女子已经可以孕育生命,趋于成熟。
和一个男子一起。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长大了,难能可贵的羞耻心一夜之间也长了出来。
“那你最近怎么总是躲着我”李文简看到炉子上温着翻滚的乳茶,给自己倒了一盏,才抿了一口水,见昭蘅站在榻边欲言又止,又补了一句“别说没有,你何曾十几天不曾来找我”
“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李文简头更疼了“为什么”
“要避嫌。”昭蘅回忆云封的话,想到了这个词语。
“我们有什么嫌可避”李文简诧异,想到那夜她哭着来找自己,福至心灵“害羞了吗”
昭蘅看着他摇了摇头。
李
文简平和地说“每个女子都会经历这种事,女子也是由此才能孕育生命,你不必为这事感到羞耻,更不用因我知道此事而羞耻。”
昭蘅的手攥着衣服的锦带,指尖勒得发白,齿缝中吞吞吐吐挤出几个字“不是”